耶律大石沉吟了片刻,便是道,“当下之局,迫在眉睫,某等自然没有退路,只有依靠高粱河一战,两军对垒,绝不能让宋人渡河一步,这个道理大王自然是知晓,某不便多言。”
值得一提的是,在场诸将,便是隐隐约约分成了两大派系,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就是紧紧跟随着上首两人而动,萧干和耶律大石。
萧干捋了捋胡须,看着耶律大石道,“某何尝不知死战的道理,燕京乃我等最后屏障之所在,多少王公贵卿尽在此处,燕京一但失陷,某等皆是无家之人,阿保机先皇基业便是毁之一旦,可是以林牙胸中韬略,难道没有良计,可破敌军?”
想到这里,耶律大石忍不住便想起了那个处事稳妥果断的杨凌小兄弟,而杨凌兄弟至今为止还不知道某的身份,战场上,是否会大吃一惊。
男儿豪情,莫过于此,幸哉,快哉……
这一场酒宴,表面上看,萧干虽然笑脸相迎,一应功夫都是做到极处,可是下首诸将心中都是明白,今日显然就是萧干和耶律大石的摊牌局面。
“杨小兄弟,异日战场,你我相见,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当下所在,是宋人想攻却不急于求成,辽人想守却求速战。
可是这等程度的配合又能够持续多久呢?猫和鹦鹉关在一起,终究是难以相处,朝廷士大夫和西军将门终究是相互猜忌与不信任,谁都想压对方一头。
耶律大石前番深入宋境,宋人之间已然是有些不稳迹象,夫一时人杰,岂能看不出其中门道?
更何况,是这么两个实力都强得不得了的当世枭雄,大石林牙选择了避让,就在这个时候,大门之处,传来了爽朗的笑声,“林牙前来,何须通禀,某这里的大门却是随时敞开,何人敢阻拦,某的刀口可是锐利得紧。”
耶律大石也只是淡然一笑,“诸将请战之心,某如何不知,诚如是,则将心可用,大事未必不可欺!”
耶律大石就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门口,这位大辽足以与萧干比肩的人物,在这个适时的时候,选择将自己的锋芒收敛了起来,如果说,大辽在此时节,还有一些不稳定的因素,那么就只能是大石林牙和萧干争权,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谁都是懂得的,可是林牙不是不敢争,而是不能争,大辽,实在是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动荡了。
而萧干却偏偏选择了这样做,言外之意,实在是令人有些捉摸不透起来。
萧干与下首诸位将领闻言都是点了点头,耶律大石的方略他们却是早已想到,没有甚出彩的地方,可以依旧令得他们当中的一些好战分子血脉喷张,当下便是站立而出,继而拜倒请战。
萧干上前挽住耶律大石的手:“林牙在这里站着作甚,且随某进府,美酒佳肴,早已经是准备好招待我大辽最英勇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