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俺还真有些羡慕雷远文那厮,跟了杨凌之后,便是屡屡大战,立下的功勋何止一星半点,说不得以后见面,俺们还得行礼叫上一声上官!”一个白梃军士卒,骑在战马之上,肩上挂了一个水葫芦,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
身边的副都头回应道:“这句话却是严重了些,论资历,俺们在西军杀的党项人还少了?雷远文便是做了大官也不敢卖大,不过这厮运道倒是好到了极处,跟了一个敢打敢拼的上峰,一点却是俺们比不上的。”
虽然杨可世说得在理,可是这个时候,也有一些军士选择了沉默不语,杨可世行事便是如此,说话每个分寸,虽然他对刘延庆的环庆军有救军之恩,可是这些话说出来,就是死死的将刘延庆得罪死了。
说到这里,众将士都是轰然一笑,方才军中才生出来的一点怨闷之气便是一扫而空,“可是白梃军是军国利器,轻易之间,不得动用,俺在这里说句诛心的话,自北伐以来,俺这心里就是憋屈得不行,老种相公被宣帅打压得狠了,从大战初起,就没有认认真真的考虑过兵事,更多的心思还是在了内斗之上,你说这倒罢了,偏偏刘延庆也是个轻敌的草包,大石林牙是何等宿将难道不曾听说过,如果徐徐而进,配合老种相公大军,就是耗也耗死他了,却与俺们其他三路大军离心离德,白白扔了环庆军数万将士的性命。”
这等部队行军作战,都是笨重到了极致,辎重粮草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迎着烈日,军中厮杀汉就是好一番抱怨,“直娘贼的涿州要什么时候才能到,行了十几日却是磨磨蹭蹭的,这般下去,俺都快要憋疯了。”
“直娘贼的一群白眼狼,却是背着老子说嚼舌根,给俺说清楚,俺怎么就比不上杨凌那小子了,说到底,那厮还不是俺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未到,声先至,这声音嚎得跟震天雷一般,除了杨可世以外还能有谁?数名白梃军甲士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说到这里,在场军士都是一阵阵的惋惜声音,那副都头上前劝慰道:“杨将主莫恼,最后俺们白梃军不也是挺身而出,全下了刘延庆,令大石林牙兵锋为之一厄,虽然死了数千袍泽,可他们死得其所,俺们白梃军行的就是此力挽狂澜之事。”
杨凌哈哈一笑:“不错,这句话说得老子倒是舒服得呻影了一声。”
“你们说得倒是轻巧,俺平日里行事虽然孟浪了一些,可是大局之上,岂是能够如杨凌一般轻动的,白梃军乃是重军,每每行事,都是引得各方关注,但是杨凌则不同,他最初之时紧紧就是军中的小卒,俺提拔于他,却是多了诸多行事的手段,未曾想到,这小子倒是给了俺老杨大大的一个惊喜,一路行来,都是敢打敢杀的果决性格,立下的功劳也是令人叹为观止,现而今更是得老种相公器重,转了文官官阶,足足从五品的兵部左司员外郎郎啊,任谁都是惊掉了眼球,此子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咳咳,倒是颇有俺老杨当年的风范。”
此时此刻已经刚刚进入到了秋季,可是秋老虎依旧威风不减,烈日当头,纵然是军中吃得苦的厮杀汉也是有些受不了,杨可世所部,浩浩荡荡的队列气势自然是雄壮,军伍之中,一但兵马过万,便是一眼难以望到头,杨可世所部,白梃军重骑加重甲步卒就是满万,更不用说,老种相公还特例拨了数千兵马,以壮其声势,到了这般时节已经是约莫两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