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类事,他和弟弟早商量好对策,此次不过是小小展示一把。
家有五百亩地,怎么也算财主,这几年却被逼着带佃农干活,受够了罪,不能尽情玩耍,张倚春不敢冲姐姐发火,今天邪性一起,火起,借个由头指桑骂槐,发泄怒气。
你们这些狗东西,俺家对你们这么好,俺儿子付出那么多,居然换不来你们的感动和一点本分良知......
小事一桩,不过是至尊的过眼云烟,情绪波动一下就完了。
快过年了,张倚春来看姐姐、老婆闺女和这几年生的两儿子,在院子中遇到陪刘通玩耍的赵岳,没得到行礼问候,顿时就怒火冲顶,指着赵岳恶狠狠骂道:“孽障小畜生,没看到俺这个舅父大人在此吗?你娘就是这么教你这个畜生的?”
弟弟不擅表达感情,不是“君子好人”,但对他重视的人,把心意体现在一件件事上。他能想到的都会尽量关照到。
这样处理你若还有歪念,那就别怪沧赵心狠手辣。
没工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世间也没有不可或缺的人。
你这是培养俺儿子,还是毁俺儿子呀?俺儿子要当状元,当官后可以适当帮一下你家,但岂能接着给你家当奴才。
他察觉儿子学的是数理化等奇淫技巧,而且字居然是什么简体字,还有不知是哪国文字的外文,顿时就不满了。
张倚春娇生惯养长大,意志薄弱,更难戒除恶习。
再想想自己回到沧州从事的教育推广事业。
骂他也就罢了。辱及父母,赵岳就不能忍受了。
本堡秘密不容泄露。
有个外来户王永华,粗识几个字,以前虽然同样赤贫,却总觉得自己有见识,高人一等,看不起其它无知庄户。
普济招灾,那就搞些恶名。行善难,做恶还不容易?
这些家庭不但孩子一切免费,生活也得到关照,由地狱升入天堂。
骑马踏雪惯熟地赶往赵庄,一路上,他看着乡间的一处处赵叔叔所说的碉堡民居,心中的不愤更盛。
“既然如此,俺家不能耽误你的荣华富贵。”
这事被沧赵有意传出去一部分,就变成了沧赵贪图张家财产,恶名又多了一份。
而这都是沧赵义务提供水泥建成的,先是在沧赵的佃农推广,把盐山变成无可抢可破坏之地,现在慢慢漫延向四周。不知多少人受益。
强烈的物伤其类痛灼在他心头。
他扫视一张张胆怯、困惑却有些不愤的脸,跳下椅子,慢慢走到王永华面前,淡淡道:“原来你是想让儿子当状元做官,不是想为俺家尽忠效劳。”
好赌放荡是一些人的天性,和吸毒一样,岂是能容易改掉的。
旁边的赵岳听了,一眼看透王永华的心里。
伸手又抽向侍卫。
张倚慧让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总负责,并派了些赵庄的人才去帮助管理和守卫。
李氏当然同意,甚至高兴。这样丈夫就只能归她了。而且还不敢对她不好。否则自有心似乎越来越硬的大姐惩罚。
西军多了沧赵卖予的优良战马,更有力地打击流窜行凶的夏贼。有了沧赵廉价卖给朝廷的羽绒服、皮手套,将士们站岗巡逻少受多少苦,多了多少忠心......
权邦彦在自家书房里拍桌子怒哼:“诸臣如此,朝廷如此,只怕正气不兴,国运难久。”
赵岳绝不是无视舅舅存在。
从此,张倚春被圈了一生,本该败完家早死的命却因此活得挺久。
王永华夫妇不知秘密,王平只是刚接触点新知识,构不成威胁。
权邦彦先是面孔潮红,渐渐发白僵硬,嘴唇紧抿,呆呆出神。
不顾老婆儿子劝阻,到一处人多的地方就用树枝画“沧赵小恶霸”,霸字太复杂,还写不对。
一纸奏书呈报上去。张近阅罢也长叹暑名。
“贤侄就别费那心思了。谁也改变不了大宋这种病态。那是祖制形成的。你强出头,只能招灾惹祸。万万不可。咱以后不慈悲就是了。”
最恼怒的却是与此事毫无关系的权邦彦。
累死你丫挺的也毁不了俺的家,等你们滚蛋了,俺再回来暖暖和和过冬。
他开始审视大宋,反思,到底年轻,心性没固锁死,忠臣心被不知不觉撬开一丝缝隙。在赵岳特意撬动下,只怕崩溃决堤只是早晚的事。
赵岳笑了。
张倚春的恶言刺激赵岳不轻。
侍卫不敢还手,只得闪开,但仍然牢牢挡住不让张倚春冲向赵岳。
赵岳冷笑。
招手侍卫:“此人有小聪明,心术不正。把他的舌头割了,省得造谣生事给他家招灾。把赵庄赐予的一切都剥了,送他们离开。”
没钱。
“无礼,还敢顶嘴?”
“你个狗才也敢挡俺?”
时间稍长,沧赵的恶名就传开了。
这事归当家主母张倚慧管。
一人不敢闹事,四处煽动串连,这天领着十几号家长来赵府说理。
“造反”风波中,最生气的人是谁?
不是赵廉。
屋里,正逗着小侄子,和弟媳李氏说笑的张倚慧听到吵闹,不禁皱眉叹口气对尴尬的李氏说:“看,就是这么个东西,改不了啦。以后哇就别当什么庄主了,就住在赵庄陪着你和孩子,享他的福吧。这样能舒服活几年。省得害人,家庭也抛弃了,整个人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