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娘快到屋里,千万别着凉了。我们和奶奶还有场艰苦战斗要打呢。可不能在这时候倒了。”
“夯货,夯货,死活不开窍的夯货!”老刘有点儿跳脚,“没见老夫人们和夫人进了门房?那里的凳子够坐么?”
看刘武仍不动,“我说我腿脚麻着,动不了,你愣着干啥玩?莫非找揍?”
赵岳感觉到母亲的身子一激灵,以为是母亲一身热汗凉着了,这可大意不得,在这个落后时代,即使伤风感冒也能要命的,赶紧催促母亲:“娘,快到门房擦擦汗歇着。等马叔的劝解结果出来,再行动不迟。”
说着嘿嘿笑着飞也似地跑了。
主家有个出挑的大少爷。有聪明可爱的小小姐,现在又有个也许更厉害的小少爷。马家的少爷也不差。三家一结合,嘿嘿,赵庄想不发达都没天理。也不知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看着门房搞笑地忙活,张氏已经恢复镇定。
张氏这一天受刺激过度,即使护犊子心坚定,头脑格外清醒,这时候也不免有些神经兮兮,无助中只剩下对神奇幼子的盲目信任。
“哦。”
赵岳察觉了母亲眼中的一丝疑虑担忧,当然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对这起风波更不以为然。
“我说爹呀,咱们过去干吗?”
何氏一听:对呀。我是小少爷的奶娘,不用怕的。是的,不应该怕。
画面太“美”,不敢想。
张氏笑了,心有期待,微一点头,转身看看追来的众人,一昂头拐进了门房。
张氏有点儿惊惧,身子有些发软。
行动?啥行动?
赵岳却一摇头,双手抱着母亲的脖子,小脸亲昵地蹭蹭母亲的脸,打断母亲要狂热的念头,“娘,你是孩儿活下去的唯一依靠。有一天,你会幸福自豪地看到,你保护了自己的孩儿,也就是保护了这个世界。”
怀里的神童小不点说要让母亲过上皇后也没有的生活。这让张氏即使在危机逃命中也不禁一阵恍惚,情不自禁地有些憧憬。
那一刻,那眼神特别象......狼,愤怒决绝的狼的凶睛。
可没等他琢磨,府上的老太太们就浩浩荡荡涌了进来。老头子慌忙打躬做揖地问候,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这一通忙乱,刚升起的疑问也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刘武恍然大悟:“爹,你直接说搬椅子不就得了。害我误会。”
小少爷,自家婆娘照顾过的,了解。老刘显然也不相信妖孽一说,若不是对主家的心太诚,他几乎要忍不住批评当家老太太在瞎胡闹了。
何氏身子一哆嗦,但这会却是既惊又喜,面对可能吃人的妖孽,却不知怎么地,这心里就是暖洋洋的充满快乐和希望。
心里狠狠诅咒了一下,他轻轻叹口气,伸小手给母亲擦着汗,有些情绪低落道:“乌雀尚知反哺。比凡人更聪明强大,更高级的妖岂会害自己的母亲亲人,连禽兽都不如?何况凡间没有神妖。所谓的修仙和法术也都是骗我骗人,都是虚幻虚假的,不可能实现,不可能存在。”
“嘿。”
这个愚昧该死的时代!
刘武一脸的别扭。
她吁了口气,感觉脸发烧,为自己的一瞬间动摇有些羞愧自责:莫非我张倚慧也变得愚笨了?
归纳起来简单地说就是:衣食无忧,舒舒服服等死。
在乡野草民的匮乏想像中大概就是:不用风里来雪里去的辛苦谋生;住着漂亮宽敞舒服的房子;一天至少吃三四顿;鸡鸭鱼肉白面馍随便吃;偶尔想干点活了,皇帝用金锄头种地、皇后用金剪刀收麦穗.......
作为困在乡野间的地主婆,张氏即使再聪明,对皇帝皇后生活的见识不至于那么低,那么搞笑,却也高明不到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