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发觉得那文天祥可恶之极,如此天大的喜事,都被这书呆子破坏了心情!他朝跪在庭中的文天祥说道:“文天祥,念你被先皇御赐为宋瑞,朕今日暂且不治你的罪,但是你这宁海军节度判官也别当了,降任员外郎去吧!如再胡言乱语,定严惩不贷!”
宋度宗听得对方要退兵,心中大喜:“丞相何出此言,有劳你全力促成议和之事。朕将嘉奖你为太师!”
临安府内,文天祥闷闷不乐地回到府中,江万里当夜登门过府前来拜访。
那老者乃是前宰相江万里。他见蒙古兵步步进逼,宋兵节节败退,可是度宗依然重用小人贾似道和宦官董科,只顾享乐,一心力主议和。江万里处处受制,无奈之下告假退休。
来人笑笑:“天祥何须多礼?再说老夫早已经不是宰相了。”
两人密语一番,直至深夜。
“你是说来的是宰相江大人?”那中年男子惊讶地问道。
文天祥回道:“大人过奖,天祥只是区区一个读书人,只想为国为民尽自己微薄之力。”
“文状元先请安于朝中韬光养晦,等我四处走走。想必贼子一年半载之内必无力顾及于侵犯我大宋,老夫正好趁时时机网罗一些能人异士,前来报效朝廷。”
“宋瑞不敢担此重任,但如江大人吩咐,不敢不从!”
文天祥送江万里出去后经过天井,只见一个身影在翻腾闪挪,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正练在拳,动作轻盈灵活,力道十足不亚于男子。
一个下人进来通报:“禀老爷,江相爷前来拜见老爷。”
江万里说道:“甚好、甚好!”
文秀儿正好进来给二人添茶,文天祥想到她心情抑郁,不如让她出去走走,同时多加磨练。于是他对江万里说道:“我府中这位子侄,略懂些武艺。不如让她陪伴大人一同出行,遇到危急之事也多一个人照应?”
文秀儿自幼跟随父亲学武,报仇心切,所以一直跟在叔父身边。她夜里感觉心里烦闷,就起身练拳。
文天祥说:“这倒也罢了,今日恰逢各地支援军队的官粮运到京城,理应快马加鞭给各地将士们送去才对,那贾似道竟然借口敌军撤退乃是议和之功,将士们无功可言。只给予三成作为安抚之用,其余七成尽收国库,说是要保全文武百官的俸禄。皇上竟然也准奏了!”
咸淳四年春,临安府。
那叫秀儿的少女行礼:“多谢叔父关心,秀儿一时无法入睡,所以出来练一下拳,不料惊动了叔父。”
江万里突然放低声音说道:“边关传来消息,逃出的难民说此时蒙军国内发生篡位夺权之乱,大部分兵力都抽调回去平乱,这本应是我等大好时机。奈何那贾贼现在一心求和,不知文状元有何高见?”
就在文天祥等人忧心忡忡之时,随着蒙军的撤退,朝廷内文武百官欢天喜地的,各自抢占功劳,而度宗龙颜大悦,大摆宴席犒劳众大臣,并给予重赏。
屋里厢书房内,一位中年男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翻阅书册。此男子相貌堂堂,身材魁伟,气质凛然。
襄阳城头全身铠甲、精明果敢的一位将军,看着前方,喃喃地说道:“时次坐失良机,何日再能收复中原?如能给我吕某五万精兵,加以充足粮草,我定能踏平西北,还我中原完整!”
文天祥长叹:“早知如此,当日我定会选择弃文习武,学那岳穆侯,亲自带兵上阵杀敌!还我大好河山!”
他却偏偏忘记了守在边疆的将士们。在他看来,边关无战事发生,这些人一点价值也没有,只会消耗粮食。
那男子一听,急忙理一下自己的衣冠,一阵小跑迎了出去。他一见来人,当即鞠躬行礼:“宋瑞迎见宰相大人!”
文天祥惭愧地说:“宋瑞愧对宰相所托啊!想必江大人已听闻朝中之事。我文某不才,纵愿舍身杀敌,奈何报国无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