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年多他领着大伙儿四处掠夺收获良多,过了不少快活日子。可是随着宋金战事重新燃烧,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加上今年大旱收成少,人们连饭都吃不上,往来商贾比往日少了不少。他这个强盗头头的日子也不好过,已经是十多天毫无所获了。
吴正强对几个当家说:“你们都说说看,如何能再搞到钱财?再这样下去,不出几日底下那帮鸟人都要反了!”
前不久他才改为练习枪刺铜钱,由于必须是从三步开外提着枪冲上去,刚开始总是无法刺中铜钱,更不用说是刺中铜钱孔了。练了两个多月,刺中铜钱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可是更多的是把铜钱刺落到地上。
莫七哪能想得出什么好主意来,四当家周八、五当家吴老五更不用提了。
方龙点了点头。
陈大力嘿嘿地笑:“我会的,我不能死的!”
城门口有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城门右边有一小队官兵把守,盘查着出入的老百姓。
陈大力摇了摇头。
平时外出“打猎”,顶多也就是一两天就回营了,这回却是一连几天不见人回来,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
贾秀才想了想,说道:“回大当家的话,如果把几个兄弟都抽调去城里,厨房那边就有点缺人手了。”
方龙看见陈大力跑过来,放下手中的枪:“干嘛这么高兴?”
他心里正想,这回你能理解到我们探听消息为何费那么多了吧?
整个城镇是沿着一条江而建,江叫南流江,江面很宽,江水十分湍急。有一座古老的木桥横跨江面,据说是西汉时期就有了的,桥身板厚度达一尺多,桥柱更是大得惊人,一个成人也抱不拢。过了桥就是廉州镇,十丈余高的围墙沿着江边耸立,城门正对着桥,大约有数十丈的距离。
贾秀才犹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大当家一直有立下规矩,不准去骚扰廉州镇,是出于想保我营平安无事。但现在世道艰辛,我认为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弟兄们在二当家的教导下,个个武艺大增,就算一般官兵来了,也不见会吃亏。再说了,一直没发薪水,都不知道郡里还剩下几个兵丁呢。”
账房先生不用说也就是六当家贾文才了,贾秀才陪笑说:“是啊,三当家。这世道实在是乱得很啊。”
“万万不可!”说话的三当家莫七,“二当家你忘记了,上次我们劫皇粮时发生了什么?”
吴维良抢先说:“老大,要不我们再劫一次皇粮?”
听到这,三当家莫七也忍不住了:“老大,这个主意真心不错哦。整天逛窑子也不是个办法,大伙也想要个女人,暖被窝之类的。兄弟们平时练功累了可让她们捏一捏,如果不累的话回来就反过来捏捏她们,反正两样都是好事!哈哈哈!”
“好的。”陈大力满口答应,方龙说的道理他懂,因为他毕竟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阿龙,你想好以后我们要去做什么了吗?”
这两年来,幸好有陈大力陆续带回来三五本书,加上自己有个练刀的目标作为寄托,才感觉时光没这么难熬。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在这里呆得越久,想离开也会变得越来越难。因为他们呆的时间越长,对清风营的事情就知晓得更多。
咸淳三年(1267年),北方战火又重新燃烧起来,大地一片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吴正强扫了他一眼:“无妨,说吧!”
有位老汉赶着一辆牛车,车身上坐着几个健壮的家丁。一个小兵喝住了他,沿牛车四周走了的圈,问那老汉:“你们这是去干什么?”旁边一个账房先生应道:“差大哥,这是我家老爷修房子,让他们出去置点木料。”说话之间,从袖里递过去点碎银。
在这两年日子里,方龙绝大多数是被留在营里打杂。闲暇的时间里,他照着那本武穆手稿,把练刀术练得滚瓜烂熟的。砍断第一根稻草无比艰难,但是后来进展却是越来越容易。
“我又要去做事了,听说还是要进城呢。你还在玩刺铜钱游戏啊?”陈大力见方龙手中握着枪。
“首先你要保自己的命!我们还是要回去的,你总得回去见你爹娘的。你还没娶媳妇呢。”
陷深越深,吴正强轻易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方龙摇了摇头,这一年来他偷偷在省钱,可是也只是省下那么两百文钱。外面的世界他一无所知,根本就不知道将来能去哪里安身,将来做什么。所以,他只得继续忍耐下去。
南方边远的合浦郡,郡府廉州近郊,清水江畔的清风营。吴正强正在和几个当家兄弟坐在大堂里发愁。
车子跑出不远,那赶车的老汉一把扯掉胡子,正是清风营的三当家莫七。他气鼓鼓的:“他奶奶的,出个城也要交卖路钱!”
陈大力说得没错。第二天,陈大力和十来个长得没那么吓人的手下,被三当家莫七挑走说是打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