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孝家的这才道:“五少爷是以枫林寺弟子的身份替外三房念经祈福。”
顾孟平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听说他舅舅生死不明,外祖也死了?现在家中只剩下一个大外祖还活着?我呸,我早就说过他八字纯阳,出生克母。瞧瞧把他外祖一家克成什么样了?”
顾维盛抬起头,一脸后怕之色,“老祖宗,若是不把仲康给他们,怕他们还要去告官呢。”
说完后,杨氏看了一眼谢氏。
可是西府的老祖宗杨氏却跳了起来。
“老祖宗……”顾维盛张了张嘴,却被杨氏狠狠瞪了一眼。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人都将头转到门外。
“可是,愈从兄也是同意承嗣的呀!”顾维盛瞪大了眼睛。
“你坐吧,你也坐吧!”老和尚指了指老族长和老安人,“都一大把年纪了,站也站不久了。”
这件事情不压下,顾维盛就是个杀人凶手。他就是杀人凶手的儿子!将来哪怕他身居庙堂高位,也会被人扯出这件事情攻诘。
早年间,她甚至听过小道消息。似乎东府老太爷顾礼东的官职,就是老和尚帮着往上提的。
“见过大师父。”
听她这样说,明明是认识老和尚的,那她岂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谁?顾孟平不由心中一紧。
“我告诉你们,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们要是留他在府里呆一天,我现在就去田庄……”
“痴儿,过来。”老和尚笑着向他招手,由顾孟平和老族长扶着坐到首位上。
谢氏站在农庆堂院外,看着身子微有些颤抖的顾孟平,轻轻叹了口气。
可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孽种!”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凭什么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送给别人?一个枫林寺的老和尚有什么权力命令我?”杨氏说到这里嘎然而止,最后那句‘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到底没说出口。
谢氏嘴角一撇,她虽是后宅妇人却也知道,枫林寺那位辈份极高。早年间,似乎也是位风云人物。
更别说那些上门乞讨的乞丐和孤儿。
“这件事情由我做主,仲康承嗣于外三房做嗣孙。从此以后仲康与西大房再无关系,将来婚丧嫁娶一应由外三房全权处理。”老和尚扫视了一下全屋,缓声道。
仲康是她辛苦怀胎十月生的,自然不想送给别人。可若不送仲康,保不齐就要顾维盛抵命。
可是这些传言无凭无据的,只是有人私下里在传,她也不敢去求证。
捶了一会腿,杨氏才将眼睁开,“这几日怎不见他来请安?”
杨保孝家的知道她问的是谁,忙低声答道:“听说五少爷这几日一直在外三房忙碌着……”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
只见八十八岁的老族长扶着一位苍颜古貌,霜眉过耳的老人,见到这个老人,满屋里的人齐齐跪下。
难道他忘了是谁给了他血肉之躯?又是谁许他活在世上?
“就不该留他这条命!”
可当他的手被老和尚轻拍了几下后,猛然明白。
“这个出生克母,八字纯阳的妖孽!当初怎么不冻死了他?让他活到现在气我?”杨氏咬牙道。
杨保孝家的将头垂得低低的,一句话也不敢接。
听了老和尚的话,顾孟平颇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