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流言总有传不动的那一日,到那时候,谁还会记得当初的一些真假不明的话?可若是一旦印证了这些传言便不同了,沈家便会永远背着这个洗不掉的...耻辱。”
沈若初说出最后这两个字的时候,看到寇氏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她却并不觉得自己过分。
沈志彬到了此刻,已然全然没了自己的主心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随着沈若初的思路走了。
“难道我就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过她?任由同僚耻笑,任由飞短流长抨击?”
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凭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煎熬?
沈若初对自己的新嫂嫂陆晚心中起了一层愧疚。
“父亲别忘了,如今沈府已经是皇室姻亲了。而母亲,更是明珠公主名义上的婆母。
即便是朝野之中有人想借着此事大做文章攻讦沈家和父亲您,只怕皇上都不会同意的。”
自己的女儿才刚嫁过去,沈家便出了这样的事,那岂不是置自己的女儿于尴尬之地?
故而,沈若初相信,皇上一定会出手,暗中平息此事。
沈若初更相信,承荣侯府的人,绝不敢在这时候跳出来指认此事。
徐氏便是当日再激动再不计后果,这一段时日下来,想必已经在郑经略那里讨到了教训。
若是要她此刻还拿着整个侯府的命运来对付寇氏,料她不敢。
此时的沈志彬只要装作无事人一般,与寇氏继续营造出琴瑟和
鸣的恩爱景象,外面的种种传言也便不攻自破。
只是对于沈志彬来说,会很难。
一方面要背负着不知多少人的耻笑和非议,另一方面还要强忍着愤怒和厌恶与寇氏继续扮演着岁月静好的模样,这对于沈志彬而言,简直不亚于是上刑。
可饶是如此,他也不得不在再三斟酌之后,恨恨地答应下来。
自然,与寇氏的相安无事只是对外。
沈府之中,沈志彬仍是找了个理由卸了寇氏的管事之权,将中馈掌家之权叫给了尹姨娘和沈若初二人。
随后,又将寇氏扔进了最偏远简陋的院子里,贴身的奴仆也只准带了崔嬷嬷和海棠二人。
其余庭院供给一律按照尹姨娘的份例减半发放。
他心头的恨意和杀机一点都没有减少。
只待事情平息之后,便打算找个时机让寇氏“病逝”。
寇氏被关进侧院的那一日,叫人传了话给沈若初,说是想见她。
沈若初心中警铃大作,却还是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寇氏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见到寇氏时,沈若初十分意外。
没想到沈志彬不但在吃穿用度上极尽苛待于寇氏,还派了奴仆,每日来体罚于她。
除了每隔一阵要她定期在外面露面的那一日之外,寇氏日日都要遭受掌掴之苦。
沈若初去的时候,海棠正在小心地替寇氏面上涂着散瘀的红花油。
见到她来,寇氏便让海棠出去了。
沈若初站在门边,远远地看着寇氏一张原
本保养得极好的脸上红红的掌印。
不过短短几日,她竟老了许多。
只是她的心里已经再没有什么波澜。
眼前这个人的生死好坏,早就和她没有了任何关系。
“我没想到,你会愿意救我。”
寇氏似乎全然没有了痛感。
沈若初不愿与她多解释,她既然当自己是要救她,那便是吧。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世了?”
寇氏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