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这大宋未来会怎样?大宋江山的统治者......?”
“圣上是想问我师父是如何谈论你的吧?”
周必的这句话顿时让赵哲措手不及,错愕半晌,才又点头道:“正是。”
周必微微一笑道:“不瞒圣上,师父在多年前便已算出周某有朝一日会将家仇放在一旁,出山相帮于你。他说此人应从来处来,去处去,凡事都应发心而行。”
“来处来?去处去?发心而行?”赵哲喃喃重复道。
稍倾,他的心忽然一动。暗自叹道,这志云道人当真神人也,虽素昧平生,却已然将自己的来历看得这般清楚。
周必见赵哲呆呆的看着自己,心知对方想法,便又一笑道:“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当初也只说对了一半。周某之所以愿意出山,不仅因为圣上是我的贵人,同时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
赵哲心中登时一暖。由于性格爽直,他本来有很多朋友,各个年龄、各个阶层的都有。可自从来了大宋,尤其是登上皇位,却不得不将心事深藏,除了平日信任的那几个人以外,再难有人打开心扉。故此,虽早知答案,但此刻乍听到这两个字,却仍难免心湖荡漾。
“不错,可无话不谈、性命相托的朋友。”周必笑着说道,“圣上,此刻夜风正寒,还应早些
回宫歇息,后日一早咱们一道前往越州。”
“好。”
不知是茶水让人欢欣,还是友谊让人沉醉。总之,赵哲原本心中的郁闷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的欢悦。在与周必又短暂的交谈了数句,他便在对方的相送下出府,趁着夜色独自骑马返回宫中。
陌上行歌日正长,吴蚕捉绩麦登场。兰亭酒美逢人醉,花坞茶新满市香。
数日后越州天香阁,这日黄昏李思云正独自坐在二楼楼梯旁的雅间里品茶,小二匆匆来报,说是一楼的暖阁里来了四位年轻公子,个个衣着华丽,气宇不凡。其中一位刚一落座后便点了一出《楼台会》的折子戏,不仅如此,还直言要让老板亲自下厨用运河鲤鱼做一道鱼皮冻。
“念姐,若说其他菜,厨下里倒是都会做。只是这道鱼皮冻却是闻所未闻。”
说完事情的缘由,小二又继续苦着脸补充道。
李思云听到这里脸色忽然一变,在小二的注视下,她俯身向下看去,果然在一楼舞台对面的暖阁里相对坐着四个人,由于门口用珠帘挡着,她无法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长相,但单凭身高与气质,她也能够确定来人的身份。此刻坐在左上首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见此情形,李思云的心登时跳得有些慌乱。
稍稍犹豫片刻,李思云对小二吩咐道:“李兴,你莫慌,这四位公子是我的故交,只
是眼下有事不能与其一见。这样吧,我把这道菜的做法告知与你,你转告厨下做了便是。”
说完,李思云便将菜的配料与烹饪方法一字不漏的说给小二。小二虽身份低微,为人却也很是聪慧,在用心记了片刻后,点头道:
“念姐放心,我记下了,这便跟厨下说,叫他们赶快做出这道菜来。”
说着,他便转身快步走出雅间,只独留李思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