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请罪?”赵构似笑非笑的说道,在来到桌前坐下后,又继续问道,“那太子不妨说说,所犯何罪?”
“儿臣不听从父皇安排,非要一意孤行,此一错
也;忘却太子本分,随意一走了之,弃朝廷与百姓于不顾,此二错也;因心烦借酒消愁,险些误了大事,此三错也。儿臣身为太子,却同时犯下三错,上愧对于父皇的期望,下辜负于大宋百姓,自觉罪不可赦,还请父皇责罚。”
说到此处,赵哲纳头便拜,直接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纪响头。
“哦,这还当真是该罚,看来还是平日朕对你要求不够。”
赵构毕竟身为人父,此刻见儿子这般举动,心头登时一软,气也早已烟消云散。不过,外表却还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用双眼瞪视着赵哲。
“儿臣自知有错,此番回来就是接受责罚的。”
赵哲低着头,不敢与父亲对视,看起来就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赵构咳嗽了一声,询问道:“不过有件事朕还当真奇怪,太子做错事本不应该自知,缘何如今能够到朕这里请罪?”
“是徐先生和国师找到我并加以点拨,儿臣这才明白过来。”
赵哲见父亲不再生气,便也就挺直身子,如实答道。
“哦,太傅和国师还当真有心。”
说着,赵构又叹了口气,起身来到龙榻前坐下。
“太子,你起来吧。说起来,咱们父子俩确是有很长时间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不如趁着今夜来个秉烛夜谈吧。”
“儿臣不敢。”
“有何不敢?此刻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二人。无需君臣之礼,只要做一对最平凡的父子就好
了。”
赵构说到这里,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儿子过来坐下。
赵哲见状也只得听从父亲吩咐,在其身旁坐下。
赵构静静地打量了儿子一会儿,缓言说道:
“伯琮,你还记得当初和朕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那年你只有五岁,由于天生身子弱,王兄当心旁人服侍不好你,便派乳母随你一道进宫。就是那么一个奶娃娃,刚一见面就劝阻寿王踢猫,还说些什么不该伤害生灵,应该休戚与共的话。说实话,那一瞬间朕还当真被你感动了,觉得这就是上苍派来的福祉。果然,你没有让朕失望,随着年龄增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上可以文安国,下可用武安邦,是个不可多得的统帅之才。不仅如此,你的仁善之心更是难能可贵,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朕才最后下定决心,让你成为了太子。”
“儿臣辜负父皇的厚望,着实该罚。”
“不,让朕把话说完。”赵构摆了摆手道,“实话说,你今日在御花园顶撞朕,朕起先确是有些生气。不过后来转念一想,还当真有几分朕当年的风采。二十五年前,金国要大宋派人前去议和。表面说是解决问题,实则不过就是将人扣在那里做人质罢了。朕知晓此事后立刻便到宫里面前父皇,主动要去议和。父皇担心朕的安危,起先并不应允,后来见朕决意如此,这才改换了主意。想来那时朕也和你如今
一般年纪,就连这性子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