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听大理寺看押岳将军的狱卒说,他早在两天前便已身死风波亭,妹夫和张宪将军也已双双在狱中殒命。”
由于同朝为官,加之妹妹和岳云之间又是这样特殊的关系,故此王家早已将其视为自家人,私底下也不直呼其名,而统一以妹夫二字代之。
王茂只觉头上响起晴天霹雳,身子陡然一震,心中满是悲愤。王凌云见状连忙将父亲扶到椅子上,随后又提起桌上的茶壶为其倒了杯茶。
半晌无言,王茂的情绪才渐渐得以平静。他伸手从桌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方才问道:
“此事还有谁知晓?”
“狱卒说此事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晓得,至于其他人即便是有此言论,也大多不过是猜测,并未得到证实。”
王茂点了点头,稍稍思索片刻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咱们也不必声张。”
“不
声张?可万一思云问起,孩儿又该怎么说?”王凌云犹豫的说道,“爹有所不知,自从妹夫入狱,思云几乎天天向我们打听狱中的状况。如今木已成舟,若是再不对她实言相告,孩儿只怕......”
“不用怕。”王茂拍了下桌子,起身吩咐道,“此事就按为父说得做,至于思云那里,我自有安排,你无需费心。”
他见儿子还要继续说下去,便又态度缓和的说道:
“你这几日在外面也着实辛苦,还是先回房好好歇息去吧,其他的事情按照为父所言就行了。”
王凌云见父亲心意已决,也只能不再多说,在道了声‘喏’后,转身退了出去。
谁知刚走出侧厅,王凌云便看到妹妹思云拿着一个银碗急冲冲的向这边走来。眼看对方越走越近,附近又无处可避,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三哥,你回来了?”
王思云并不晓得里面发生的事,仍是如往昔般活泼开朗,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娘让我给爹送红枣银耳羹来了,爹今早也不晓得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把自己关在侧厅,连饭都不吃。不晓得是不是岳家出事了?”
说到这里,爱父心切的她边说边赌起了小嘴。
王凌云见妹妹这样,心中不禁一阵强烈的酸楚。想不到自小便被家人视为珍宝的她,命运这般凄惶,还没等到过门就当了寡妇,真是太令人心疼了。
既然结果已无法挽回,
那么他就听父亲的话,让对方再多些快乐吧。
想到这里,王凌云故作平静的笑道:
“哎,你多虑了,岳家若是当真出事为兄还能不晓得吗?你呀,世间本无事,不必庸人自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