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没再遇到什么危险,非常顺利地到了江陵府,当时正是满天晚霞收尽的时候。路过弃舟登岸,雇了一辆马车代步。他没有进城投宿,只在城外的村庄借住。
路过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
供奉佛像的大殿破旧不堪,门窗早坏了,庙里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遍布灰尘,包括神坛上的佛像。
改好了装,路过绕着江陵城往城南去了。连城诀的宝藏地址非常方便简单,就在江陵城南的天宁寺里,且不在地下而是那个最最显眼的大佛像,比雪山飞狐里那埋在大雪山底下的宝藏那是方便了不知道千万倍。
虽然觉得这个推理不太可靠,但鬼使神差地,他将那只鹦鹉再次捧在了掌中。这次他注意到了,不是巧合,是这鹦鹉一接触到他掌心,就很自觉的把一只鸟爪对准了他掌心“劳宫穴”,仿佛很清楚知道那里有什么。他催出的内息就透过这“劳宫穴”不断地往它的鸟爪里输送。
丁典再次感受了路过的胸襟与大度,心服口服地闭目歇息了。
啊!他是如此感激敬仰着这个世界的老大、这个世界的神!
路过其实非常好奇,连城诀里的宝藏号称是南北朝时期留下来的,至今已经几百年。怎么可能会没人发现呢?不是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么?怎么泥漆沾在金子上就死沾着不掉,而金漆塑在泥身上,不多久就会掉了?
路过还胡乱想着时,老丈人已经将他引进了屋,虽然住宿条件不怎么好,但求来的白住还挑剔,那就是自己的毛病了。
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内疚对香香公主不告而别了,也一点都不心虚他占用了别人的江山,也一点都不抱歉拱手让了别人的皇位了。
这是何等的云淡风轻,爱情至上。
路过心中一恼,便将那鹦鹉甩到一边去。若这是系统的bug,这只鹦鹉实际上是只披着鹦鹉外壳的“食内力兽”,他有多少内力也不够给它食啊!珍爱内力,远离鹦鹉!
最后骂着骂着,骂累了,他也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了。
其实路过还有一点没有想到。若只有自己,丁典当然可以任凭自己的意愿,不去计较什么恩怨不恩怨,但现在他们里头是路过在主导,他只是路过的拖累,若说一句“一笔勾销”,那完全是在拿别人的功劳做人情、显道德,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还给路过增加压力和危险。
你……
路过又去检查了一下那只鹦鹉的伤势。没办法,现在他周围全是伤病,就他这个大夫最命苦了。出乎意料的是,从上次被鹦鹉“疑似”吸去内力之后,他对这鹦鹉没再怎么照顾,但它背上的伤却反而在愈合。
他忽然跳了起来,大骂一声:“王八蛋!”
他也无力地瘫坐在佛像身边。刚才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现在腰疼了,肉疼了,无比的疼!
好半晌,他终于动了动,脚下轻点,跃上了神坛。佛像还是倒着,他想了想,伸手将它先扶正坐好,然后——
丁典以为他也在好奇连城诀么?
他把那只鹦鹉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但怎么看也是只普通的鹦鹉。错了,若是只普通的鹦鹉,还可以让它说说话来判断它是从哪里来,偏偏居然还是个哑巴。
他极度怀疑这鹦鹉真的会北冥神功。当初他用内功替丁典疗伤时,只是觉得累了一点,歇息后运运气,真气会再慢慢恢复。现在他替这鹦鹉疗伤,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它体内有没有什么奇经八脉——别说八脉,就连一脉都没有。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它的爪子把他的内力吸走了,至于吸走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那完全属于神秘范围。
路过有些诧异丁典会这样说,毕竟当年的丁典可是对穿他琵琶骨、囚禁他长达七年、每月严刑拷打不断、最后还用金波旬毒死了他的凌退思,只简简单单回了一句:“看在霜华的份上,我不与你追究了。”
说到底,凌退思与他们没什么恩怨。至少再过几天,那绝对是井水不犯河水了。真正谁有恩谁有怨,那还难说得很。
路过边走边想着,想了无数种这宝藏不可能存在几百年的理由。不过,它再不可能存在,只要金老大说它存在,它就存在。
脱口而出的诅咒居然说不出来,路过恨恨地换了一句:“画圈圈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