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骑者没防备他突然发招,一见坐骑受伤,立刻从马上跃下,姿态潇洒利落。他长枪一旋,问道:“敢问阁下大名,为何出手伤在下的马?”
意识到这一点时,路过立刻清醒了过来,随即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甜。
丁典知道既然被认了出来,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当下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就是丁典!”
路过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水笙坐在旁边帮他磨药,问:“神仙叔叔,你这药做好后,是不是用水化开,给人吃下去,就能起死回生了?”
路过回头望去,双眼放光,不自觉低喝一声:“帅!”
门闩嗑嚓,有人正小心翼翼地撬门。路过蹑手蹑脚赤足下地,抓了把椅子在手中,盯着门板一眨不眨,掌心满是冷汗。
路过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昨晚丁典被水岱认了出来,他本来想连夜隐匿,结果还是乖乖地留了下来。这场大雨是原因之一,再来丁典一身傲气,居然不肯当缩头乌龟,三来,在水岱眼皮底下开溜也不是那么容易。最后,他自己也憋着一口气。他是谁?名动天下的路大侠,他要走,自是要大大方方地走,谁敢留他?
连猜了两次都不对,水笙不高兴了,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嘛?”
“也不对。”
声音一出,天边一道惊雷,顿时将他的喊声吞没。
“丁兄弟,开门!”
门应声而开,丁典早被隔壁的动静吵醒了。“路兄弟,出了什么事?”
两人从门口斗到走廊,又从走廊斗到院子。云重月黑,都看不清对方,只凭着对方来势各自应付。那夜贼暗暗惊讶,丁典也是不敢大意,各自猜着对方来历。
“血墨书生风连衡。”身边传来丁典的声音,“北四怪之首的‘风’。”
“有……夜贼。”丁典语有保留,不敢细说。“被我发现,已经赶跑了。”
“半夜行凶还戴面罩,必是做贼心虚。”
可惜,他还是没出息地想偷偷溜。
路过立刻把客栈伙计叫了来。伙计睡眼惺忪被人从梦中挖起来,心情不好直嚷冤枉:“我们‘望江客栈’是老字号,整个汉口谁人不知?住在‘望江客栈,人身财产有保障。客官休要胡乱坑人,坏了我们客栈的声誉!”
“大概是……前面也在下雨?”
轰隆隆,路过觉得四面都是刀枪剑戟影,磨刀霍霍声。
“藏头鼠辈,也配在此猖狂?”
夜贼这下知道遇见了高手,不敢再大意,一把刀使得沉稳无比。丁典却不让他这么沉稳,他双掌对单刀,在刀光中穿梭,丝毫不因对方兵器之利而处下风,但要立刻将对方拿下,却也不能。
一个刀尖从门缝里插了进来,想必那人已不耐烦撬了,直接落刀砍了下去。门闩应声落下,那人一脚踹开大门。路过在他踹开门的瞬间将手中的椅子朝对面窗户用力砸去。
豆大的雨点立时落下,丁典想起了房里的路过,不敢放任去追,回到客栈。
水笙说着就要从窗户跳下去,看样子居然有找人拼命的架势。路过眼疾手快立刻制止了他,道:“你做什么?”
只见从江边疾驰而来一匹快马,枣红的骏马高头腿长,跑起来蹄下生风几乎脚不沾地。马上的人也是英武非凡,头戴金冠,大红的披风在风雨里扬起,他左手牵马缰控制快马,右手上却是一杆铮亮长枪,看模样,像是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出征的将军。
外面雨虽然不大,但人们都穿着蓑衣往来迅速,那个穿白衣的年轻人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头顶束着方巾。路过细细打量着那人,只见他面色白净清秀,几乎可以与他身上的白衫相比了。他没有打伞,在雨中慢慢行走。模样落魄,却丝毫不狼狈,路上有好奇的人匆匆朝他瞥了两眼,他也毫不在乎,仍旧我行我素慢慢走着。
夜贼大怒,明晃晃的单刀劈下去,虎虎生风。丁典看清来势,不慌不忙反手去拿他手腕。夜贼一惊之下,这才发觉这个拦路人功夫不弱。他半路回腕,刀势立改,由下向上反挑。丁典依然是不慌不忙,不闪不避,仍旧去抓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