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舅妈一拍脑门,后知后觉道:“你看我把这茬倒给忘了。当时数差这么大吗?怎么把嫁妆都给当了?”
方鸿舅母把那串手链小心翼翼捧在手里,一脸得意道:“你们这就不懂了。这叫碧玺,是我儿子专门托人从巴西给我带回来的。这价钱他没肯跟我说,照我想,肯定金贵,不然他也不稀罕送我这当妈的是不?”
方信一看也没办法,又找了好几家不熟悉的亲戚,连有段时间没联系的老同学都拉下老脸去借了个遍,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凑足了那笔赔偿金。
下一章正在写,如果十二点前没有,就放在早上八点了。
期间方鸿接到了楚离骚一个电话,问他在哪里,方鸿如实回答,楚离骚还把他家庭住址都要了去。
一顿饭下来,就数她就起劲,先是吧啦吧啦说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啊,去年儿子给自己添了一件水貂皮草大几万啊,自己这包包是去日本旅游时买的,多少多少日圆啊。
这爷们儿在酒桌上好吹皮干酒架,娘们儿凑在一起自然也少不得一番攀比。
其实方鸿舅母早就晓得方信家的情况,当时还跟他家借钱来着,亲兄弟有难,方鸿大舅自然是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下来,正巧那时他家也有些余钱,可到了方鸿舅妈那,就是死也不肯撒口,非说这钱被儿子拿去做生意了。
方鸿眼见父母受辱,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正要拍案而起,却被韩娟拉着手死死摁在桌上,韩娟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整串手链珠圆玉润,晶莹剔透,确实是颇为靓彩。
反正整场下来,就听她把家里的家当都给吹嘘了个遍,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京城名媛,一周下来十几场沙龙宴会等着自己去参加,上到商界大亨,下到城管小贩,就没一个自己不认识的。
方鸿舅母看到韩娟二人那憋屈的表情,心里正偷着乐呢,冷不丁就被方鸿一大盆冷水当头浇下,一下子变了脸色,阴沉沉道:“小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就是因为这件事,方鸿舅母被人在暗地里戳脊梁骨戳到现在,今天旧事重提,就是要好好出出心中这口恶气,自己钱又不是大风刮来了,凭啥借给你们,万一拖上二三十年的,自己找谁说理去。
方鸿舅母把身上的包包衣服连高跟鞋都介绍了个遍之后,喝了口水,众人还以为她总算要消停会时,她又举起右手,露出手上一串玉石手链,得意洋洋道:“你们晓得这叫什么东西不?”
果然方鸿舅妈一开口,方信和韩娟脸色齐齐一白,夹到嘴边的菜再也咽不下去,默默放下了筷子。
方鸿靠在椅子上,嗤笑道:“这玩意,我当年也玩过。这碧玺首先是看颜色,你这串手链看上去颜色挺齐全的,其实也就是那些别人挑剩下的原料再加工的。其次,你看品相,上好碧玺讲究一个色浅而明透,你这串透明度只能算将就,而里面的瑕疵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你看看那里面一个个小气泡。有一个,这碧玺价格就要打一道折扣。这串碧玺,市场价最多三千,那还是行情好的时候。这玩意要是说是从巴西带过来?骗老鬼都不信。”
起先三人只是拉扯下家常小事,但不知怎么得方鸿舅妈提了句,“小娟,你出嫁时就带着的那金手链呢?今天怎么没带出来,是不是你家方信给你送金店里去了,换条分量更足一点的了?”
而旁边的三名中年妇女早早就放下了碗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韩娟和方鸿叔母都显得兴致缺缺,实在是方鸿舅母的嘴脸太过丑陋了点。
一趟话,说的方鸿舅妈是面红耳赤,连带大哥方诚也红着脸低下头去。
一桌人默默吃菜喝酒,气氛异常诡异。
可方鸿不出头自然有人出头,喝得半醉的小叔方勇一下就站起身来,拍着桌子怒道:“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二哥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跟你家借个十万块你推三阻四的。现在又在我二哥生日上说出这种混账话来,你还算是我老方家的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