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凌波烟愣了愣,二话不说便扯掉了扎起马尾辫的牛筋,三千青丝倾泻而下。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呸。不要脸。”
方鸿中食指轻轻拨弄琴弦,起了个前奏,紧接着弦音越来越低,几乎就在微不可闻之时,一阵颤音异地突起。
方鸿想不到凌波烟追了自己一路,竟然是为这么个简单的要求,不由好笑道:“我唱完了啊。”
方鸿并未理会这句浑话,而是继续压低着嗓音,像是一名拼命想嘶吼的摇滚青年碍于世俗的偏见不能发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呐喊一般压抑。
本就被凌波烟气得不轻的陶钧此刻脸上更是阴沉似水,阴鸷的目光扫在远方的二人身上,哆嗦着嘴唇,差点没气炸了肺。
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谁没在变)
方鸿修长的五指插过凌波烟秀发,手感宛若一匹墨色绸缎,光滑异常。
也幸亏他身处在这异世华夏,如果在以前的地球敢说beyond乐队这首“海阔天空”一句“这唱的是什么鬼玩意。”那肯定是分分钟被歌迷大众轮大米的节奏。
拨开人群,凌波烟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竟拔起双腿追上了方鸿的身影。
那群不住拍着马屁的人一下子便被踩住了尾巴,差点跳了起来,可看到刚才出声的人凌波烟后,又硬生生把这口怨气被逼了回去,求助的眼光望向了自家主子陶钧。
两人一言不合,立马互相泼起脏水来。
把吉他还给那名一脸崇拜望着他的大男孩,方鸿就这么毅然决然抽身离去,如同他奏响那曲“海阔天空”一样,来去都是显得那样突兀。
原本一脸震撼的陶钧看到众人望着方鸿背影,露出的那股狂热的眼神,甚至连那几名原本对自己痴迷异常的小女生也偷偷谈论着:“刚才那名男生好帅啊,好孤独的背影,人家好想上去给他一个爱的抱抱。”
“有事?”方鸿看了眼因为剧烈运动,白皙脸蛋上浮上两抹红晕的凌波烟,轻声问道。
“无耻。”一道冷哼在这一声声阿谀奉承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唱的是什么鬼玩意。”场中,有人不屑道。
方鸿高高扬起吉他柄,浑身猛地爆射出一股难以直视的桀骜气势,拼命压低着嗓音,仿佛是用心声呐喊嘶吼道:“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不是字正腔圆的华夏语,而华夏极南之地的方言,粤语。
与之相呼应的是弦音陡然拔高三个八度,方鸿继续用这颤抖喉音唱出下一句歌词。
陶钧被凌波烟一声无耻搞得脸上无光,冷着脸道:“凌波烟你说谁无耻?”
此时临界一个爆发点,所有人从刚才的不明所以都转化为此刻的屏息倾听,虽然他们不知道方鸿唱得是什么意思,但那动人的旋律和堪称完美的吉他演奏水平无疑令所有人闭上了聒噪的嘴舌。
那名男生听到方鸿的问话,明显一愣,随即把吉他递了上来,大方道:“给,不用客气。”
而凌波烟更是双眼中露出惊愕之色,与其他人不同,出生于广东的她,对这粤语可谓是驾轻就熟,相比于方鸿那诡异的指法和动听的曲子,她更倾心于这首“海阔天空”那打破一切桎梏,用于追求自我的歌词。
“音色调的不错。”方鸿笑着夸道,引来身边这名大男孩一阵憨笑。
最后一句嘶吼久久萦绕于天际,令众人久久未回过神来,可方鸿脸上的狂傲却是在这句嘶吼后消逝地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颓唐。
大家虽然心中对陶钧的做法甚为不齿,但明面上谁也没说出口,甚至有几名习惯了阿谀奉承的人还倒过来跟陶钧狠狠数落起方鸿来,那一声声讨伐活生生把方鸿订在了外国语学院的耻辱柱上。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