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男人的顾长安叹息一声，抬手按上地劫的后背，然后给他身体灌注着与灵力相似的剑气，虽为剑气，却也是治疗伤处的柔和力量。

地劫一愣，身体僵硬着，忽而狂笑出了声，语气带着深深的恶意与嘲弄：

“顾长安啊顾长安，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你的姐姐可是被我的弯月刀身首分家的。”

想象中的暴怒并没有到来，在这绝对的黑色中，魔种地劫听到顾长安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地劫，魔种也有心，这是我从你哥哥昭彰身上看到的。我姐姐是个好人，连被你们说成是低贱畜牲的非人族都愿意拼上全山门的命去拯救，你说你爱她，可你不明白，她不能回应你，不是因为你是个魔种没有心，而是因为你们从来不是一种人，更何况……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地劫闻言一怔，随着叶言学那边狂灵的爆破声，他如蛇蝎般凑到顾长安的耳边低语道：“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当然不在乎，他是个太清醒的魔种，活人已死，什么都没有意义，余下的只是他天生的恶意，坦坦荡荡，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更不需要

改变。

顾长安在黑暗中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我还是要向你道谢，谢你的那一点善意。我回过了嵯峨巍，那里立着一块碑，写着姐姐和苝欢的名字，那字很丑，笔画也怪，殿下说山魂告诉他是个魔种为他们立碑合葬，我猜是你，也只能……是你。”

这话说完地劫真的沉默了，他是天生恶意不假，但也确实把乌黑的血中仅剩的那点好全部给了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

“走吧，长安，结界破开了，我们下去找地藏族族长。”那边的叶言学如是道。

顾长安没再言语，扛着地劫飞过去进入了虚空境的下层，地藏族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