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景一手扶着乔施予,一手抱着叶言学,一动不敢动,只能一遍遍地在他耳边低语:“没事的……至少、至少我还在,言学,你冷静下来。”
“是,掠景还在。我得冷静下来……”这异样的愤怒如潮水般来了又褪,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他又调息了几次,等到脉络全部稳定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像死过一次。
现在他能理解掠景每逢心魔退去为何会那样虚弱了,真的不是好捱的。
掠景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脊梁,声音轻轻地道:“言学,你比我要强,能压制住心魔,这是很罕见的毅力。”
“你虽然在夸我,但我还是好伤心……”叶言学怅然,喉头哽着,像有莫大的苦都挤压在里面,“我那不理解为什么神主温凉会在我的记忆中差距那么大,现在我了解了,就是这样的恨,夹杂着那些救赎和亏欠的业力,这样的愤怒足矣烧死任何人,哪怕他已经登顶万物之极。”
“我明白。”掠景有些萧索,她眷恋无比地抱着她的心头火,想起那个纸扎人的话,它说八神之主逆天时杀的第一个神就是为众生拔除苦与乐的谷神,因为他要让众生痛苦……究竟是多
大的恨意才能让他做下如此残虐的诛心之事?
它问她有没有一点感同身受。
此时此刻,掠景扪心自问,倘若天命要愚弄她,折辱她千万般珍视的这一个人,恐怕她也会陷入疯狂,做得不留余地。
叶言学轻轻松开掠景,一双美眸大喜大悲过后只剩无尽的疲倦,他侧过头颓然看住乔施予。
“纹芷……魔神是怎么死的?真的是等死的?还是……有什么东西动了手脚?”
乔施予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这双书卷般深远的狭长凤眸里,不是憋着叵测的计较就是冷淡又轻蔑,此刻却噙满了凡人脆弱的眼泪。
“你想起……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