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等刘特助把心里那个冒出来的念头推敲出该有几分信度,罗和安就已经坐实了刘特助脑海里不停翻涌滚动的那个想法。
“我的母亲会害我父亲受伤,是因为她和张文强有私情。”
“罗和安!”
张维,不对,应该说张文强猛地大喝了一声。
他神色沉郁地看着罗和安,冷声道:“她是你的母亲,她都已经死了,你作为人子,怎么能随意将脏水往她身上泼?”
“张文强,你怎么敢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的?”罗和安同样对着张文强冷笑了声,“你说,为什么我家会忽然失火,为什么本该在家里睡觉的我却不在家里的土炕上睡觉。”
“玉米地的泥土地,应该不怎么平吧?”
张文强饶是清楚罗和安知道的事不少这个事实,但听他口中说出的玉米地这三个字,张文强依旧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他声音艰涩地说道:“你,看到了。”
张文强甚至都不需要询问出口,而是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一想到自己和人在玉米地里翻云覆雨时被对方的儿子亲眼看到,张文强脸皮再厚也不由得有些心虚。
若是地面有条缝,他能毫不犹豫地往那条缝里钻进去。
张文强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更像是被人大冬天扒光了衣服丢到了冰天雪地里的冰棍。
他唇张了张,想要为自己辩解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出句什么话。
若是罗和安不知内情,张文强还敢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和张维夫妇死亡一事毫无关系的话。
在罗和安面前,他的这些话苍白得毫无辩解之力。
一时间,张文强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你是故意接近娜娜,为的就是报复我?”
“张文强,你知道为什么我家会失火吗?”
罗和安没有回答张文强的问题,反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张文强怎么会什么也不知道呢?
他刚和人春风一度,她回到家不到半个小时就连人带家烧了个干净。
那时候的他太年轻,忧心的是自己顶替了张维身份的事万一暴露该怎么办?
还不等他想出办法,他担忧的根源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看到火燃起照亮了半个夜空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现在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除了喜悦,他再没有其他情绪。
等他从喜悦中平复下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和张维老婆的事应该是被张维给发现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张维急着去上学报道,本该好好修养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好好修养。
他太过逞强,本已继续拿着木棍当拐杖的时候却毫不犹豫丢掉了拐杖。
就在他练习走路时,刚刚才被泼过水的青砖让他脚一滑,再次重重摔到了地上。
等他从剧痛中醒来时,得到的就是自己的腿就算转好也依旧会变瘸的噩耗。
一个瘸子,又怎么能一面倒地打赢同样会下地做活的壮年女人呢?
桌上油灯被撞到,桌布被点燃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