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很久之前，她定然会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不会把这么难看的自己让陆邵祺看见。

只有当一个人完全不在意这个男人时，才会如此坦然地把自己并不好看的一面展露出来。

余清婉话语里满是疑惑，她是真心实意地把问题问出了口。

“陆邵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说，我当初没有解释过吗？我说过，我没有背叛你，甚至还提出要带着媛媛重新去做一次亲自鉴定的话。但是你听了吗？”

不用陆邵祺回答，余清婉已经自己回答了这些问题。

“你没有听。”

“你认定了我背叛了你，认定你手里的亲子鉴定不会出错，认定了媛媛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一个野种。”

“你别说了。”

迟来的后悔似密密麻麻的蚂蚁，将陆邵祺的心脏啃咬得鲜血淋漓。

他语带祈求：“是我的错，是我错得离谱。”

“其实我不太懂，陆邵祺。”

余清婉看着陆邵祺脸上痛苦的神色只觉得奇怪，而没有丝毫动容。

她说道：“你又不爱我，现在又何必装作如此懊悔的模样？媛媛是你亲生女儿的事难道就能给你这么大的触动吗？能让你一夕间浪子回头，自以为能将所有伤害一笔勾销，再去做一个爱孩子的好爸爸？”

“我没有......”

陆邵祺这句话像是从喉咙口挤了出来。

他看着余清婉，目光一落到她脸上鲜明的巴掌印上时就像是被火给烫了眼，忙不迭又移开了目光不敢再去看。

他用力握住自己给了余清婉一巴掌的手，还是将那句自己现在都觉得可笑的给说了出来。

“我没有不爱你。”

“你没有不爱我？”

余清婉听到这句话时眼睛猛地睁大，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眼神游移，被这句骤然而来的话冲击得整个人都空白了一瞬。

半晌，她扬唇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一滴泪也被逼着从眼睛里落了出来。

余清婉看着陆邵祺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中又带着无法理解的自嘲和讽刺。

“你说，其实你是爱我？陆邵祺，我知道你很恶心，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恶心。你爱我的方式，就是不停出轨，不停和其他女人厮混，不停地给我戴绿帽子吗？”

若是陆邵祺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出这句话，余清婉的愤怒就像是压抑不住的火山，顷刻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在九死一生拼命生下媛媛时，你在做什么？”

“第一次被我发现时，你跪在我面前向我忏悔。我又笨又蠢，我自己认了。因为当时的我竟然相信了你的鬼话！”

“陆邵祺，我是真的不懂。”

余清婉坐在陆邵祺对面，看着陆邵祺的脸上满是茫然和不解。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就因为我身上有你初恋情人的几分影子，你就能这样肆无忌惮地仗着我对你的爱来伤害我吗？”

“我不是那么下贱的人，若是早知道你不是抱着一颗真心来对待我，我也不会付出同样的真心给你。”

“我不是很差劲的人，没有你，我或许也能遇到另外一个很好的人。他会是真的爱重我，而不是在我身上找寻着其他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