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我不愿意接受,也不想去接受,我自以为深爱着自己的丈夫竟然有了其他的女人。”
“我质问了陆邵祺,他却说自己只是一时醉酒失去了分寸。他握着我的手跪在我面前,说自己只是一时被酒精冲昏了头,那般诚恳地祈求着我原谅。”
孟晚唇角扬起,眼露讽刺。
“男人的诡辩。”
“是啊,这就是男人的诡辩,但当时他真的太过诚恳,诚恳到竟然对我下了跪。”
余清婉抬手捂住自己脑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哭还是该笑。
“我原谅了他。”
“可原谅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像是厌倦了我的一切,开始频繁地与其他女人拥抱亲吻。我也曾动过离婚回国的心思,但媛媛一天天长大。她那么小又那么软,像一团软绵绵的云朵依靠在我身边。”
“我看着她蹒跚学步,看着她走得越来越稳,看着她学会叫妈妈,又学会了叫爸爸。”
“我总想着,等媛媛大一点,我就和陆邵祺离婚,我会毫不犹豫的回国,回到我爸爸妈妈身边。”
“但犹豫不决,是会被上天惩罚的。
”
余清婉用力扬起头,一直强压着的情绪终是再控制不住。
她看向孟晚,语气里带着几分决绝地说道:“我能喝一杯酒吗?”
“可以。”孟晚没有因为余清婉身上有伤就劝她不要喝酒。
田恬穿着拖鞋起身说道:“我去拿酒,前两天刚到的,正好试试看好不好喝。”
没一会儿,田恬就拿着酒杯和红酒走了过来。
田恬问:“清婉姐,红酒可以吗?”
“好。”余清婉把自己头发往耳后夹去,接过田恬递来的红酒仰头就一口喝了下去。
她眼中含泪,甚至不敢去看孟晚。
“你在高铁上遇到我的那一次,其实我是因为接到了家中的电话才匆忙买了最近的一班票回北城。”
“爸爸跟我说,妈妈在教室里晕倒被送进了医院,让我有时间就回去一趟。”
“你看,我照顾了陆家夫妇那么多年。可我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不知道这些年究竟生过多少病,悄悄去过多少次医院。”
“等我赶到医院后,得到的就是母亲已经癌症晚期,最多活不过半年的消息。”
“那一刻,我崩溃得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如果我能早点下决心,如果我能早点回国,我一定会每年都逼着他们去医院体检。”
“如果能体检,她也不会拖到了晚期才被发现。”
见余清婉情绪越来越激动,孟晚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孟晚看着她的脸十分认真地说道:“余清婉,这不是你的错。”
“不,你不懂。”
余清婉睁大双眼看着孟晚,一颗一颗眼泪似珍珠般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