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用烟来镇压自己身体的疼痛。
“我之前乱七八糟的许了不少愿,我也不知道究竟应在了哪一条誓言上。”
孟晚不知道自己能接哪一句话,只能沉默。
乔时越并不需要孟晚的回答。
他又抽掉了一根烟,继续执着地把自己没有说完的话说出了口。
“我想了又想,那个道士应该就是神灵吧。”
“祂想要我好好对浅浅,想要我让她幸福,只是我自己搞砸了这一切。”
“所以......”
乔时越回身看向依旧寂静得仿若荒漠的道路。
“就算我重来了一次,我依旧无法让浅浅幸福。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自己身上,是我强求得来的机会却又没有珍惜,所以我会死。”
孟晚不知道乔时越的猜测究竟正不正确,但眼下乔时越的情况,似乎也只有这句话能说得通了。
孟晚问:“你为什么要把宁月送到我身边来。”
乔时越闻言神色有些古怪地说道:“孟晚,你就没有察觉到自己身边有些不太对劲吗。”
孟晚没好气地说了句:“我又不是蠢货,自然能够察觉到。”
孟晚总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磁铁,身边吸引的全是被人当做替身的可怜女孩子。
纪浅浅是,宁月也是。
但孟晚依旧不明白宁月和乔时
越宁有着什么关系,会让他特意将宁月送到自己身边来。
乔时越苦涩一笑,抬头望着已经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
他回答道:“你就当我良心发现,做了一件好事吧。”
孟晚一针见血地问道:“上一世,宁月是什么结局?”
乔时越知道孟晚很敏锐,但没想到她的关注点永远如此精准。
“我没有真正见过宁月,只在事发之后看到过她的新闻。她的酒杯里被那位好朋友下了药,那场饭局她最终没能逃出去。等她醒来后,她留下遗书和证据去了施暴者的公司从楼顶跳了下去。”
“她用命,给自己讨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公道。
她留下的证据并不充足,施暴者最终只被拘留了几天就被放了出去。
倒是她那朋友,亲眼见到她从楼顶跳下落在自己面前变成一滩血肉受到刺激发了疯。”
孟晚无法想象,那个坚韧不屈的女孩究竟是怀着何种心情站上的楼顶。
她无路可走,只能用命想要给自己讨回公道。
可人都已经死了,她想要公道又有谁能帮她讨呢。
孟晚看向乔时越,沉声说道:“我替宁月向你说一声谢谢。”
听到孟晚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乔时越站在原地怔然了好一会儿。
烟上的猩红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攀爬,最终和乔时越夹着烟的手指碰触到了一起。
疼痛感袭来,乔时越条件反射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看着自己已经被烫红的皮/肤,终于想明白
了一件事。
“孟晚,你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乔时越像是要让自己记住这股疼痛,竟然硬生生用另一根指腹压在了被烫红了地方。
他说道:“为什么浅浅会那么喜欢你?我现在才明白过来。”
善良而包容,就算并不那么熟悉的人,也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她。
对一个饱受伤害的人来说,这样的人无异于黑暗之中的一缕星火。
看似不显眼,却在每一个需要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那缕星火的身影。
这样的人,谁又会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