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和孟晚说起这件事。
或许是气氛太过安静,也或许是桌上点燃的熏香太过幽香,让她在这一刻面对一个陌生人有了倾诉出口的念头。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大学毕业后本该进入公司历练,但他却选择了去大山里支教两年。”
“而就在他即将回来的前一个月,半夜山洪爆发冲毁了他居住的那处房屋。”
阮灵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跟孟晚说,也像是在跟自己说。
“我不想做一个不守约的人,我答应了做他的新娘,又怎么能嫁给别人?”
孟晚越听越觉得阮灵这人有些奇怪。
只是还不等她想明白,田恬的消息就忽然发了过来。
“晚晚,李安仁说你要了阮灵的电话,你现在是不是在跟阮灵打电话?”
孟晚还没来得及回复,田恬的消息又一条接着一条飞快蹦了出来。
“你别听她乱说什么自己有个心上人的话。”
“我刚从朋友那边知道,阮灵之前出国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脑子就开始变得不怎么清醒。”
“她总说自己有一个去山区支教却因山洪爆发而去世的男朋友,但她不管是出国前还是出国后都是单身状态,完全没有男朋
友这个人。”
“阮家之前家里生意出了点变故,所以在林家急着重新找个儿媳妇撑场面时,阮家这才把阮灵推了出去。”
毕竟阮灵不发病时十分镇得住场子,人漂亮又文静,安静站立一旁时就像一朵袅娜的深谷幽兰般气质不俗,还有着去国外修习过艺术的高级履历。
作为一个接盘未婚妻,虽然林言母亲对阮灵家世有些许不太满意,却也勉强算是认可了这位新的儿媳妇。
但林家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十分拿得出手的新任儿媳妇,还有着精神方面的问题哪。
毕竟打死林家都想不到,阮家胆子敢这么大,拿一个有病的女儿送到林家去救场。
看到田恬的话,孟晚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从事发之时她就感觉到的那股异样之感从何而来了。
她本以为这束花是阮灵对她的挑衅,但看到那张卡片时却又改变了主意。
那张卡片并不是鲜花店的手写卡片,而是阮灵亲手写下的卡片。
因为在卡片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角落里,还留下了一个花体“阮”字。
那个字和卡片边缘的纹路混在了一起,若不是孟晚看得仔细,一晃眼怕是也会忽略过去。
见孟晚久久没有说话,阮灵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她一脸认真地问道:“孟小姐,你也觉得我是一个神经病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孟晚开口应了阮灵这句话,话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你知道其他人对你
的评价?”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阮灵笑了起来,再次挤出护手霜重新涂抹起了自己的手背。
她的动作十分细致,神色专注得像是对待着价值连城的珍宝。
“我不是神经病,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此刻在什么地方。”
“孟小姐,其实在某些时候,你应该也会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不是吗?”
阮灵这话一出,孟晚放在扶手上的手一顿。
就在她以为阮灵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时,只听阮灵继续说道:“你爱了林言那么多年,为什么会忽然一夕之间就不爱他了?若是在四年前告诉孟晚,你会在某一天忽然就对林言失去了所有的爱意,你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