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我们都去过二楼了,你也不需要再隐瞒我们什么。”
孟晚见何谷青杯子里的水已经喝了大半,反客为主地主动拿起了烧水壶为何谷青添水。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何谷青连忙起身,想要接过孟晚手里的烧水壶。
“没事。”孟晚笑着避开了何谷青的手,笑着说道,“不过是闲聊时添一杯水的事,累不到人。”
何谷青讪讪一笑,倒也没有再去抢烧水壶。
她看着因为热水冲撞而在杯子里舒展开上下起伏的茶叶,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孟晚没有催促她,像是和她聊这些事当真只是闲聊而已。
夜色寂静,天幕漆黑一片,除了灯光照亮的范围,其余地界全部黑沉得伸手不见五指。
一股夜风吹过,何谷青蓦地打了个冷颤。
寒意从领口穿进,何谷青伸手捧起了茶杯。
茶杯并不滚烫,捧在掌心时温度刚好。
何谷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当时莲姐醒来后,知道自己双腿再不能走的消息后,她说了两个字--报应。”
何谷青一直不明白宋莲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直到现在,她似乎明白了过来。
何谷青低头喝了口茶水,这茶叶并
不好,是何谷青去赶集时花了十块钱买的一大包苦茶叶。
但何谷青早已习惯了这股味道,对旁人来说可能会太过苦涩,却是会让她觉得很安心的味道。
何谷青问道:“莲姐之前害了的人,也是双腿没了吗?”
孟晚摇了摇头,“她妈妈,也是因为车祸失去了双腿。”
听到这话,何谷青愣住了。
她语气有些惊疑地说了句:“莲姐还有妈妈?”
话出口,何谷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句有多愚蠢的话。
她立刻噤了声,但是这句话却早就清楚传进了孟晚的耳中。
孟晚说道:“每个人都会有父母,她自然也有。”
何谷青再次沉默下去,她有些失神地看着墙角的小花盆,一句话轻得像是从唇缝里挤出来的。
“那她,是因为我没有把东西交给那些人,才会在镇子上待这么久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往事不可追,发生的事也不可再更改。
就算何谷青现在后悔了,也早已无济于事。
孟晚看了眼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的橘子树,只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多年,现在再去追究这个早就没了意义。”
何谷青也不知是不是把这句话听了进去。
她叹息了一声,“二楼不是我不想打扫,是莲姐不让我上去打扫。我刚刚就说了,她是个很要强的人,除了她心情好的时候,我连走到二楼都会被她给喊着滚下去。”
“二楼是她和雄哥生活的地
方,这几年里,打扫二楼这种事都是她亲力亲为。”
何谷青话还没说完,楼上忽然传来了一道惊呼声,随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