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光纤昏暗，孟晚站在门口适应了好几秒，才将房内的摆设逐渐看清。

屋子里的家具摆放得十分简单，除了一张床外，就只剩下一张木桌和两个凳子。

木桌上放着一个果盘，里面放着两个苹果。

孟晚走近一瞧，才发现那两个苹果都已经变得焉巴了起来。

孟晚站在桌边往床边一看，就见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孟晚看了她很久，并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后，床上的人忽然笑了一声，说道：“现在的你，比之前沉稳了很多。”

孟晚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那人。

几秒后，孟晚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好久不见，莲姨。”

“是啊，好久不见了。”宋莲侧过头，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孟晚半个身影。

宋莲说道：“灯的开关在门口，晚晚，你把灯打开吧。”

孟晚没有反驳，转身走到门口找到了开关。

随着啪嗒一声响，灯光亮起，房间也跟着明亮了起来。

灯光骤亮，孟晚和宋莲同时微眯了眯眼。

几秒后，孟晚重新睁开了眼。

闻着屋子里的沉闷气息，孟晚走到窗边将窗户也全部打开。

冷冽的风骤然从窗外吹进来

，将房间里的难闻气味也吹散得一干二净。

宋莲手撑着床榻，有些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孟晚看到宋莲的动作，目光落到了她被棉被遮住的下半身。

宋莲顺着孟晚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腿，她扬唇一笑：“都说天道好轮回，你觉得这句话是不是挺有道理的？”

宋莲的腿，已经不能动了。

孟晚目光上移，从她瘦削的手臂肩膀，落到了她的脸上。

记忆里那个漂亮明媚得堪比一朵水中莲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莲眼窝深陷，皮肤暗沉，一张脸苍老得完全不像她那个年纪的人。

她的头发早已发白，或是因为很久没有被仔细梳理过，此时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看起来格外狼狈。

“为什么？”

孟晚站在原地，没有前进一步也没有后退一步。

她并没有因为宋莲此刻的惨状而有丝毫动容，脸上神色无悲无喜，平静得像是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见宋莲不答，孟晚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孟晚并不需要解释太多，她懂，宋莲也懂。

孟晚问的这三个字，究竟是在问什么。

宋莲同样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孟晚。

她目光着重落到了孟晚的眉眼上，颇为欣慰地说道：“晚晚，你的眉眼长得很像你妈妈。”

说到妈妈二字时，宋莲脸上神色诡异了一瞬。

她笑着拍了拍手，下一秒，脸上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或者说，你也挺像你姨母的。毕竟她们

两个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长得像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孟晚情绪并没有丝毫波动。

她神色沉静，只静静看着宋莲。

宋莲原本以为自己如此轻蔑地说起温暖和温柔两姐妹，孟晚定然会忍不住心中怒意。

但几分钟过去，孟晚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就好像自己在她面前只是一个故意想要找存在感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