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无意应得如此干脆，孟晚有些惊诧：“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其实不需要问太多。”沈无意说道，“你们对宁城世家的了解定然比我们多，既然你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他离开宁城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周家的事，本来就和他没多大关系。若白玫女士真的需要白家帮忙，那也不会直接向白君昱求助。”

周家也是世家，自是把面子二字看得比天还大。

作为长辈，白玫又怎么可能把自家的难堪暴露在小辈面前。

眼下沈无意都如此说了，孟晚也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

归根到底，这件事还是孟晚打着田家的幌子去说的。

若沈无意非要问个底朝天，孟晚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

打开了话题后，两人间的气氛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孟晚毫无察觉的时候，远处接二连三的烟花骤然腾空而起。

孟晚说到一半的话断在了半空中。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现在已经零点了？”

“应该还没有到。”沈无意打开车门下了车，随后绕到孟晚那一边，伸手打开了车门。

他微微俯身，笑着对孟晚伸出了手。

“马上就零点了，要一起看烟花吗？”

孟晚看着伸开在自己面前的掌心。

她手微蜷缩了一下，几秒后，还是缓缓抬起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沈无意的掌心。

沈无意掌心温热，他

反握住孟晚的手，牵着她站在了车前。

“五、四、三、二、一......”

随着一字落下，沈无意侧头看着孟晚，笑着说道：“晚晚，新年快乐。”

伴着沈无意的话，升至空中的烟花粲然盛开。

火红色的烟花盛大又浪漫，孟晚都清楚听到了楼上传来地惊呼声。

孟晚扬起头，黑色瞳孔中倒映出烟花的模样。

黑色夜空如画布，而那个晚字却像是黑暗中盛开的一朵花，明艳漂亮得连玫瑰都必须退让几步。

孟晚看向沈无意，轻声问道：“这场烟花，是你为我准备的？”

“是。”沈无意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就不怕，有可能我不会下楼来见你。”

“没关系。”沈无意笑着说道，“不管你下不下楼，我都想要送你这场烟花。烟花本就是为了你而燃放，不管是在楼上还是楼下，只要你能看到，就已经实现了它的价值。”

沈无意语气平和，并没有因为孟晚口中的可能性而生出不好的情绪。

他轻呼出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情明明白白袒露在孟晚面前。

“晚晚，我从未追求过人，所以也不知道哪种才算是正确的追求方式。我这人比较笨，若是我的事让你不开心，或者是让你觉得太冒昧，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和我说。我会改。”

孟晚忽然笑了。

她望着继续燃放的烟花平静地说道：“沈无意，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从黑暗中一路摸爬滚打走出

来的人，从来就不是纯白无瑕的白玫瑰。

沈无意同样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晚晚，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完美无瑕的人，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好。

“更何况。”

沈无意笑着看向孟晚，眼神温柔又缱绻。

“我之前看过一句话，爱一个人，就会自动为她套上一层层的滤镜。”

这是孟晚第一次从沈无意口中听到爱这个字，却不是最后一次。

但孟晚往后余生几十年的时光里，她记得最清楚的，依旧是今夜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