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已经是经歷过了道爭,且已经从道爭当中胜出,重新定义了杀伐,但只是因为那杀伐的权柄有所鬆动而不曾真正的摘取道果,踏进大罗之境的太乙。
这样的两人看著自己,牛魔王便也只能是在心中嘆了口气。
——最关键的是,在当下这件事上,他牛魔王,是真的理亏!
在另一边,秦琼已经是拿出了自己的金鐧,將那金鐧竖在李承乾的身前。
於是,无论是那些妖神们被那乾坤圈的气机所摄,毛骨悚然之下,本能的发出了自己的气息来抵抗,还是那乾坤圈所席捲出来的灼人炽烈,便都被那一支金鐧所挡住。
“妖族的宴会,果真是嚇人得很!”
“若是还有下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带殿下来了。”秦琼对李承乾说道。
而李承乾,亦是苦笑著,面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色。
“柱国还想有下一次?”
“柱国,白虎监兵神君象徵人间之杀伐。”
“其若是出剑的话,岂不是说,人间也会再起兵戈?”
李承乾將自己的目光,落到白虎监兵神君手中那剑器的剑鞘上。
其上无数的星辰流转,一眼看过去,便似乎是星河都在其间流淌,天地人间的一切,都在其中映照一般。
那一颗又一颗明灭的星辰,就如同是一把又一把的天锁一般,將那剑鞘当中的锋芒给锁住,也將那流淌与天地之间的,杀伐的痕跡,与那剑器给分开。
可隨著天地之间局势的变化,那杀伐的痕跡,和那剑器的呼应,便也越发的强烈——便似乎,是要隨时都要衝破那星辰所编制的封锁,让那无穷无尽的杀伐,席捲於天地,將一切秩序都革新一遍一般。
只是隱隱约约的感受著这样的变化,前所未有的恐惧,便在李承乾的心头涌现出来。
所谓秩序的革新,便代表著,一切都要推倒,一切都要重来。
如同他这般的,『高高在上』的人,在那秩序的革新之下,便必定是会跌落尘埃……
他如此,那些世家,也同样如此……
想到这一点,李承乾的心中,便又再是一动。
“柱国,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白虎监兵神君所象徵的杀伐,乃是鼎故革新的火焰——是將一切的秩序都给打碎,然后重塑的杀伐。”
“那若是我们拔出那象徵杀伐的剑器,能不能引动那杀伐,將世家的秩序,给彻底的打碎呢?”
李承乾忽然就对秦琼说道。
他现在,越发的察觉到那来自於世家的压力了——他周围的人,隨便一眼看过去,便都和世家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便是他那舅舅,都已经是在不经意之间,站到了世家的那一边,成为了世家的代言人——但这一切,他那舅舅,却还丝毫不曾察觉一般。
李承乾都不敢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那舅舅,真的站到了世家的那一边,真的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去,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柱国,你也会站到世家那一边吗?”李承乾的神色,有些恍惚。
“秦家的后人,哪里撑得起世家的架子?”秦琼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承乾,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內心的不安一般,蜡黄蜡黄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笑意。
他能成为人间第一的人仙——其敏锐,自然是毋庸置疑。
连李承乾,都能察觉到长孙无忌的变化,他秦琼,自然也不例外。
看著眼前的李承乾,秦琼便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別说是撑起世家的架子了,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死了,自家的几个儿子,怕是连这富贵,都守不住。
“无忌兄啊无忌兄,你说,我该是期待你在我活著的时候站到世家那一边去,还是我死了过后再站到世家的对立面呢?”
秦琼暗自想著。
若是他活著的时候,长孙无忌便站到了世家的那一边,那他便能在死前,直接打死长孙无忌了事……
可若是他死后,长孙无忌才站到世家那一边,那以长孙无忌的手段,不知道会有多少老朋友,都会被长孙无忌给坑死。
“或许,我该先死一死?”忽的,秦琼的脑海当中便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
在人间的朝堂上,他这位名列人间第一的武道人仙,便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他还活著,谁都不敢掀起什么风浪来……无论是谁,都只敢蛰伏……
可若是他死了,没有他的镇压,那朝堂上所隱藏的东西,便要浮现出来了……
“等回去过后,和陛下商议一二好了。”
秦琼想著……
也就在这个时候,沉重无比的声音,便在这摩云洞之前迴荡起来。
那是三坛海会大神手中的乾坤圈,终於是落到了凌虚子的身上。
无比灼热的火焰之间,凌虚子手中的剑器,终於不再是对准白虎监兵神君,而是直接迎向了那砸下来的乾坤圈。
剑器的挥动之间,这宴席上,所有的妖神们身上的杀伐的痕跡,也都被引动出来,缠绕在凌虚子的手中,要凝聚成杀伐的权柄。
曾经,杀伐是自蚩尤而出——蚩尤,是兵祖,对蚩尤而言,什么样的兵器,並没有区別。
故此,那杀伐的象徵,可以是任何一种兵器。
但在白虎监兵神君重新定义了杀伐过后,这杀伐的象徵,便成为剑器。
整个盘天,那无数的兵器之间,除却剑器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兵器,能够引动那杀伐的力量。
也正是如此,当那些妖神们,因为哪吒的这一击而悸动时,他们身上,那杀伐的痕跡,连同他们过往杀伐的经歷,便都隨著他们的悸动而弥散出来,最终,匯聚於凌虚子手中的剑器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