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她和灵柯都老了，待在避暑山庄。

微风拂过，海棠飘落。

垂垂老矣的她和同样垂垂老矣的灵柯躺在摇椅上。

灵柯突然侧头看向她。

虽然苍老，可眼底的温柔一如初见时。

他说：“唐风华，你该回去了。”

“嗯？”唐风华没听懂：“回哪儿去？”

灵柯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我很喜欢有你的每一天，回去，实现这一切好吗？”

“？”什么意思？

“乖，我会陪着你的，不管你是离是弃，这一次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走下去。”

海棠花迷了眼。

在唐风华惊讶的眼神中，灵柯的脸从苍老逐渐变得年轻……

……

唐风华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息着。

她环顾四周，这熟悉的场景……是她的东宫寝殿。

对了，灵柯呢？

唐风华眼皮一跳，翻身下床就往外跑，鞋都没穿。

好巧不巧的，女皇正带着君后来看她，结果被撞得……差点摔个倒仰。

还好君后及时扶住女皇，嗔了唐风华一眼：“什么事这么急呀？也不看着点，你母皇可经不起你这么撞。”

女皇也揉着胸口瞪着唐风华：“昏了三天，你都不饿的？还这么大力气，赶着投胎啊？”

“母皇，父君，对不起。”唐风华急不可耐道：“灵柯呢？他在哪里？”

女皇和君后闻言不自然的别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唐风华心里一个咯噔，很是艰难道：“灵柯……还好吗？”

“唉……朕派出暗皇卫找你们的时候，距离灵山崩塌已经过去一天了，灵柯族长……就在你的偏殿，你……你自己去看吧！”

女皇一脸惋惜。

唐风华却头皮发麻。

她抿了抿唇，快步跑到偏殿。

却在要推门的时候，顿住了。

伸出的手也逐渐颤抖起来。

终于，她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一步一步绕道屏风后，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脸色惨白的男人。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唐风华木着一张脸，机械般的走到窗前，腿一软跪坐在床边，颤抖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看着灵柯无声流泪。

真冷啊，这张脸……

“灵柯……”

唐风华没忍住，突然趴在他身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说好的要赎罪，为什么先走了？

哪有人像你这样，赎罪赎一半的？

我，我宁愿是我死了。

因为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你是不是因为上一世我绝然赴死，所以现在才先走一步惩罚我的铁石心肠？

你不是赎罪吗？

怎么反倒报复起我来了？

唐风华抱着他的脑袋，哭得昏天暗地，眼泪鼻涕糊了灵柯一脸。

没一会儿，灵柯无奈的声音传来：“唐风华，眼泪就算了，鼻涕能不能别往我脸上蹭了？”

唐风华哭声猛的止住，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没死？”

“没有啊，千钧一发，还好暗凰卫找来了。”

“那你为什么装死？看我为你哭你很得意是不？”唐风华尴尬的吼道，一张脸爆红。

灵柯满脸无辜：“我没装死啊，我只是在睡觉。”

“……那母皇和父君为什么摆出那个样子！”唐风华咬牙切齿，这才反应过来她被耍了。

灵柯轻咳一声，好心解释道：“你可能误会了，不是因为我要死了，是我的腿，太医治不好，说断了，整个凤国你的医术最好，让你治或许还有康复的可能。”

说到这里，灵柯有些无奈：“可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太医说，再拖两天大罗神仙也治不好我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