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开始。她就答应了秦叙关于“两个人凑成一对儿”的建议。但最初，那单纯仅仅是一个选择而已，就像是她若是不得不选一双新鞋子以后穿的话，她就选一双她看得见且熟悉了的鞋子，而不是一双从来都没接触过的鞋子。

“秦叙人聪明，总有法子甩掉护卫们，也总能对付各种各样的人。有一日在富春县，我们遇上了一个当地的纨绔的富家少爷出言调戏一个小姑娘，我看不过冲上去，却因为对方狗腿很多而且有一个厉害的打不过，那个纨绔又看出了我是个女的，命人要捉了我回去……”

“秦幺应该没有受太重的伤。”陈厚绩打破沉闷，道：“凝丫头将他给送回了寺里，交给了主持大师，你且放心。”无论是寺庙还是道观，都有懂些医术之人。越是有名气的古刹名寺，里面的僧人医术就越高，甚至比外面的绝大多数大夫都厉害。

一把石灰粉……呵呵。

“那个时候，秦叙冲出来洒了一把石灰粉伤了几个狗腿的眼睛。趁乱救了我出去……那时候，我就想，嫁给他也不错。虽然他伸手很弱，但头脑却足够聪明。长的又好看，出身也很好……我大约不会找到比他更合适的人了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护着他好了……”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明嘉郡主望着天上的云，目光却没有落点。道：“所以，我就答应了他。”

“说定了这个问题，我和他就甩掉了护卫丫鬟们，开始两个人单独上路。白天就高高兴兴地玩，晚上找个客栈，再抓阄决定次日往哪个方向哪个地儿走，一路上有趣的事情简直说不完。”

提起秦国公府的小少爷，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生的俊美。再多了解一些的，大约能知道他其实是个聪明人。却从来没有传出来说，他还懂些拳脚的。

“他那点儿功夫，根本就没看头。”陈厚绩贬低秦叙道：“他一直瞒着你，肯定是因为他打不过你，输了会丢面子。”

本来两个人是好朋友。

明嘉郡主笑容有些悲凉。

现在想一想，多么讽刺，多么悲哀。

她答应了他。

“于是他建议我说，与其找个不熟悉的，不如就在熟人朋友里面找。他说，他将来早晚也要成亲。也没有特别中意的人选，我和他情形一样，不如就凑成了一对，彼此熟悉。以后日子也好过。不管如何说，都好过再去适应一个新的人。”

为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好女儿就要安于内室。

秦叙那点儿拳脚瘀伤，进了普济寺，有人负责了，想必不会再有事。

至少，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会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不断地回味这个春天。

“从前就算了。他怕输给我一个女的会丢人，我能理解。但这一路上那么多的时间与机会，他为何依旧不肯坦诚？难不成，他真的要瞒着我一辈子？”

陈厚绩动了动唇，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只好继续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