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未明,岚妁便去了厨房准备给奶奶做早饭。又发现存粮都用完了,便取下发髻上唯一一支素纹银簪,准备出门去当些银钱。
姑姑皱了皱眉:“都不让姑姑进门的?”说着,拂开岚妁扶在门上的手,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哦哟,这都成个什么样子了啊,我说妁儿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把房子给烧了?”
姑姑也没有推辞,道:“也好,十好几年没见娘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说着,自己已经快步入楼。
岚妁看着里面的姑娘正排练的舞蹈,淡淡笑道:“我只是看看……照我习舞多年的经验来看,觉得这舞有些地方不妥。”
“嗯?”独孤宸回身,“姑娘决定了?”
如今舞姬已经因病辞世两年,岚妁觉得此刻为了奶奶而舞也无不妥,故此才有了这样的打算。
教坊妈妈便把话吞了回去,对于这领舞她还是有几分忌惮。如果岚妁答应还好,要是不答应,那她得罪了领舞,以后这笙歌坊也别想开下去了。也就叹了口气道:“不知姑娘需要多少报酬?”
独孤宸却道:“既然姑娘已经决定,在下自然尊重姑娘的意思。不过此去昆仑最快还需御剑,若是在下指路,就算路途顺利,若非上一年半载,姑娘是回不来的。”
岚妁愣了愣:“您……要住?”
岚妁默了片刻,一个是自己走,走一年半载,一个是御剑,耽搁的时间加上御剑不过才三天半。于是她道:“岚妁能否与公子一同前去仙客镇?只是不知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公子是否还有其他安排?”
只是刚拉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女子对自己笑意盈盈的。
“咳咳。”一旁的领舞轻微咳嗽打断。她知道教坊妈妈想说什么,虽然自己也挺喜欢岚妁的舞姿,却不想横添一人抢了自己的风头。
她很害怕,这件事连奶奶都不敢说,她不想被活活烧死。
“独孤公子。”岚妁行了一礼。
岚妁便闭口不谈了。
岚妁便轻吐了一口气。
所以,她就按自己最初的计划,带着银簪上了街。
岚妁行了一礼:“不如这样,若是我指点的好,您便随意给我些报酬,若是不好,您便一笑置之。”
那教坊妈妈惜才,听岚妁这样说,也没有不悦,反而道:“愿听姑娘指点。”
在教坊妈妈的示意下,舞台上众舞姬退去,岚妁拿着舞谱看了片刻,烂熟于胸,对着教坊妈妈点了点头。
“您是……”岚妁问道,她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熟悉,却又不觉得她是自己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之后,韵蓉就被抓走活活烧死了。
岚妁一直不敢说,那个时候,韵蓉是在对着站在南瓜旁的另一个陌生男子淡淡笑着,而那个陌生男子说:“你看。”便动了动手指,让南瓜迅速长出了藤。
这潸然泪下的场景她不想看,或者说,她不是很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姑。这咋咋呼呼的性子,让她有几分厌烦。
岚妁在门口停留,自然引起了教坊妈妈的注意。她本就容貌不差,再加上天生气质温婉妩媚,虽然穿着打扮差了点,却难掩本色。教坊妈妈几步出来,脸上堆满笑问道:“小姑娘可是想加入我们笙歌坊?”
独孤宸道:“原本在下可以带姑娘御剑而行,不消半日便到昆仑山,只是在下已经先答应了仙客镇林员外,前去查探他府上公子突然魔怔之事。如此,要先耽搁上三天左右。”
曲终,岚妁一舞卧云,水袂轻拂脸颊,眼神淡淡却灵动的落在教坊妈妈身上。她笑了笑,胜券在握。
教坊妈妈看得目瞪口呆,但三秒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失仪,便回了神,将目光落向四周,却见周围的舞姬无一不是与自己先前相同的表情,就连一向高傲到不可一世的领舞脸上的表情也是震惊。
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发现自己能用法术的,那天她见着树上海棠果子熟了,想摘几个,又觉得高,只叹没有什么绳子或者长竿帮忙。心念一动,手里却突然出现一条紫绫,她随意一挥,便将那海棠果最红最多的那枝子给缚了下来。后来趁着无人,她又试了几次,倒觉得颇为顺手。
话音刚落,就听到领舞吃吃笑开,一手拉过她,道:“哎哟我说傻妹妹,你跳的这般好,教坊妈妈这铁公鸡都开口愿意给钱了,你还这么实诚。”说罢,取下头上一支金钗放到她的手中,“不许不要啊,我这可不是打赏。妹妹你确实跳得不错,不知家住哪里,柳烟改日来找你切磋。”
岚妁愣了愣:“那……御剑?”
其余人看不到,她却看到了。
岚妁想了想,自己并不知道哪来的这么个姑姑,也没听说过奶奶还有个女儿。何况就是有,那也应该是出嫁了,怎么会突然来到岚府?想到这里,岚妁道:“您……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