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就算我不愿意,但我陪着你就是了。
她在惊讶中倒入他的怀里。
如今,万妖谷的景致一如当初,只是岚妁觉得冷,不寒而栗。
“我不会亏待柳梦璃,所以我会造出个迷之境,那里的环境将和她的幻溪陵一般,甚至我还能让她看到紫英的影像……”顿了顿,“如此,我千年修为都会耗上,到时候,你渡我一百年修为可好?”
“妁儿,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无法解除独孤宸的诅咒,而是他不想见你。”岚遥微是哽咽,“你想过么?”
岚妁骤然抬头。
岚妁当场愣在那里。
岚妁点头:“他是我的,我不管他是独孤宸还是慕容紫英,他只能是我的。”
岚遥觉得岚妁于自己来说,像个毫没骨血关联的陌生人。
岚遥沉吟片刻:“你是……想以她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回不去的永远叫做过往。
而岚妁,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浮香丘。
鸠途的力量,六界之中,无谁可以单独匹敌。
她还没来得及自我献祭,若是被鸠途所杀,一切努力与筹谋都会成一纸空谈,他们四人,谁也别想能活着离开。
岚妁便翻了个身,仰面朝他,顺便将那已经近碎的樱桃放入口中,微微咀嚼道:“让他们尝到最后的甜蜜,不也是很好?”顿了顿,“我始终没取柳梦璃性命,一是怕紫英恨我,二是,对于这么个和我容貌相似的,我真的也下不了手。”又笑,“不过她留在这里终归是个麻烦,若她去了幻境……我留她一命,也算仁至义尽了。”说到这里,岚妁似笑非笑,“话说回来,她有身孕了呢。”
深处,有一痕白影一秒停留。
那边,柳梦璃和慕容紫英还沉浸在初为人父母的喜悦之中。柳梦璃时不时就伸手探上小腹,慕容紫英甚至已经开始筹备孩子的名字。
“柳梦璃,不要怪我……你不曾经历过我的那些,只能怨……你我之间莫名羁绊,还有怨他跟阿宸,一模一样吧。”岚妁伸手,轻轻抚摸着幻象,不防身后,岚遥将她猛地一拉。
是她,亲手摧毁了他。
岚妁被复仇的恨意填满,再也听不进去旁人一句相劝。岚遥追随,小酌和僖乐无可奈何相跟,而独孤宸,一直是拒绝的。
这个时候,是独孤宸突然出现,以凌霄剑刺伤鸠途手腕,岚妁才得以暂时脱身。来不及多言,独孤宸毅然启动禁术,以自己,做了献祭。
岚妁上前了几步,按住它们,道:“阿宸,到底要我怎样做?我真的……一千年了,我能做的,都做了……我现在甚至可以逆天地,毁日月,却……还是没有一点办法能再见到你啊。”摇头,“鸠途习汲灵术无非是想有足够的力量救活织聆,是我当初太过执念,如果懂得得失,便不会与你落得如此下场……”说到最后,已是啜泣不断。
“哥哥,要换做千年前,你的担心无不有理,可是现在,未免太过多余。”岚妁没有看他,对于樱桃殷红的汁水染了满指,她更怜惜这种颜色。
月下,独孤宸尝试着劝说她,希望她能够就此罢手,鸠途已经隐去万妖谷,算是前尘事了,可岚妁却觉得独孤宸不懂她,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甚至,她亲口说:“既然如此,你胆小怕死,那我们就分开吧。”
岚遥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岚遥叹了口气:“那么,你也相信,我们一千年的努力,竟然无法解除一个诅咒?”
将从天空中的最高端跌落至谷底,你也终将体会到。岚妁唇角不经牵起一抹冷笑。
岚妁身子僵滞。
只是他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并未为非作歹,仍是安静待在万妖谷。所以就算神界仙界知道这里发生了何等惨烈的事,也算作妖类的自相残杀,随他去了。
费尽心机的接近慕容紫英,到头来却为柳梦璃做嫁裳。任何一种心狠手辣都有可能,他却没有预料到岚妁选择献祭自己。
鸠途待他们不坏,平时四下也都懒散,只是有一次有只妖在鸠途面前突然袭击了另一只妖,鸠途黑袍一扬,覆住二妖,而后自己隐去。有胆大的妖试着去掀那袍子,只一角,在场的都吐了。
两只妖似乎是顿时暴毙,身上的爪痕噬伤使得皮开肉绽,外翻的鲜红合着碎肉以及皮毛,冲击感未免太过强烈。
岚遥见状,顿时上前出手,僖乐和小酌也不怠慢,只有岚妁,跪在地面,抱着没有温度的独孤宸的身体,无声哭泣。
除非有人愿意献祭,动用那禁术,将鸠途片刻束缚。
“是了,你肯定也这样想过。我也是最近才觉得这点越发可信,我们每次去万妖谷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只是被诅咒封印,又不是魂飞魄散……除非,他已经把自己给藏起来了。”顿了顿,“你还记得吗……你们最后……”
原来他没有与自己一同前往,并非贪生怕死,只是她一向把禁术藏得很好,想着这次是最后对决,才随意放置一旁。他不在的那些时间,已足够将禁术全部悟透。
千年前的这里草木葱荣,繁似锦,温阳如玉,如同人界的世外桃源,是妖们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阿宸,岚遥说你不想见我,是吗?”岚妁对着那曾经生死对决的地方自言自语,“小妁错了……知道错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