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江梅一肚子无奈只得憋着,累极的她,索性倚着塌,坐了下来。
如果告诉了他,那沐箫和一定有危险,如果不说,那栖鸾命将不保。裴岩仔细权衡,相比之下。恐怕他还是不想自己的旧爱受到伤害吧,林栖鸾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也是他第一个女人,更是他一直想要得到而得不到的女人。她就是裴岩的梦。裴岩想起自己与她仅有的一段美丽时光,脸上就露出了隐隐的微笑。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与北鹤无冤无仇,他为何逼我至此?”裴岩绝望道,裴岩从云无痕向他质要国玺,就知道他是北鹤派来的人,看来北鹤依旧一直关注着荆襄的一举一动,想必不久之后就会率兵南下吧!
裴蕴和裴芾又出声道:“叔父…..”
可是一听云无痕三人是燕贼,众将士顿时眼冒恨意,一个个扬起刀剑,就准备上前围攻。
裴岩并未回应他们,只是凄惨地看着云无痕,他实在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事情居然有人知道,他之所以一直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还活着,两人虽然十几年没有见面,就算见面了也没有什么话说,可是毕竟几十年的相识甚至相知,已经让他觉得守望是一种习惯。
江梅苦心绕开她,全是为了华缨着想,哪里知道这丫头全然误会了自己呢。可是要让她解释,她似乎无从解释。
裴氏兄弟终于意识到裴岩已经死去了。
看来这丫头是瞒过了若雪,私自悄悄地去了洛山,不过好在她并未现身,否则就麻烦了。
裴岩视线终于已经模糊,最后身形颤抖,缓缓朝后方倒去。裴芾和裴蕴一惊,立即扑过去接住他的身子。
“我回来后,你便让若雪盯着我,是怕我去坏了你的好事是吗?”即便知道她是北鹤的人,华缨也不惧她,反倒是一步步走了过去,眼中的气息已经完全是看着仇人的味道。
“叔父….”
江梅三人一踏入楼内,便悄声入了里房去卸妆去了。江梅一边把那假肩卸了下来,一边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另一旁,九竹与岳华也将那极为不舒服的装扮给去除个干净。
“叔父……”裴芾扑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可如今到临死关头,居然跳出一个云无痕,让他将自己最挂念的人陷入险地。如果说之前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现在他真正地开始后悔当初所为,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裴岩一直恳切地看着沐箫和,很想要他一个承诺。可是久久地,他的眼神已经渐渐模糊了,也等不到沐箫和的只言片语。
裴蕴瞅着云无痕,眸光一沉,吩咐道:“放他们走!”
“很简单。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云无痕淡淡说道。
裴岩闻言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和不可置信地瞅着云无痕。
“原来你是北鹤的人!”
裴蕴和沐箫和见到裴岩的神色,心中惊骇不已,从二人进门到刚刚,裴岩自始至终都只是愤怒和冷漠。而现在裴岩露出这样有些近乎绝望的神情,真是让二人匪夷所思。
众将见裴芾要他们为裴岩报仇,心中有些犹疑,毕竟刚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裴岩就是十四年前害死云凌波一家的凶手,也正是十四年的那场灾难让大桓失了襄阳,因而他们内心对裴岩已经有了鄙夷的想法。
裴芾因从小就被裴岩抚养,二人平日感情比普通父子无差。此刻的裴芾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云无痕走后不久,沐箫和也悄然转身,缓缓走下台阶,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裴府。
裴岩从没想到在他临死之前,还有人有本事在他最脆弱的地方攻击他。
云无痕一脸轻笑,世间最过瘾的事情就是看着敌人拿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飘然离去,那绝对叫一个痛快!
“江梅,你实话告诉我,你来大桓就是为了扰乱我大桓朝堂,好协助大燕南下是吗?”华缨一步步迫近,厉声质问道,
正当江梅松了一口气,伸手擒了个杯子准备喝口水时,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一刻,裴岩瞳孔一软,顿时无光,干唇微张,呼吸全无,只是仔细一看,他的嘴角似带着微微笑意。
裴岩闻言有丝疑惑,北鹤派来的人,为何苦苦揪住这件事不放,难道他们利用这件事。再次让大桓朝局动乱?
云无痕根本不搭理裴蕴,只是示意黑衣侍卫给裴岩一点颜色。侍卫领命便悄无痕迹地在裴岩身后一击,裴岩瞬间胸口胀痛,苦不堪言。
裴蕴到底身为宰相,如今又是平西大将军,神色哀痛,倒是还不至于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