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冷气嘶嘶冒着凉意。
少年外套很大,温念蜷缩时,能将她从下巴裹到脚踝。
“我姑姑在国外,”温念讷讷道,“这药国内不好买,我就叫她捎了两盒给我。”
顾西征捏住她下巴,直视她眼睛:“所以,那天才会发信息给我,叫我找时间出来1趟?”
那还是高2暑假时的事情。
很久远了。
温念点头。
她知道顾西征需要这种药备用,便让姑姑带了两盒。
药到了后,因是暑假,两人见面并不方便,温念便打电话给他,让他抽时间出来1趟,说自己有东西给他。
可两人还没见面,顾西征便消失了。
那药,便1直留在她衣柜中。
“抱歉,”顾西征凌厉的眼尾泅上薄红,“我妈跟她上1任老公闹的很严重,那男的...不大好。”
他喉咙咽了咽,极为艰难道:“他在我水杯里放了药,然后将我囚进集装箱,是我妈现在的老公报了警。”
自家家庭的混乱,顾西征始终无法将细节说与她听。
温念生长在幸福温馨的家庭,不像他,短短1十9年,历经坎坷伶仃。
“那段时间,”顾西征呼吸涩厚,“我...病的有点重。”
他被困在黑暗的集装箱很久,醒来后,在巷林医院。
在人为的逼迫下,他首次病的这么严重。
连正常入学都做不到。
更无法跟她联系。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好起来。
温念眼泪无声无息落了满脸。
顾西征疏离外人,他心理防御机制厚重,保护自己的同时,也不自觉的在推拒别人对他的帮助。
所以,他只能靠自己,1步步走出来。
别人帮不了他。
然而温念也知道,想靠个体走出深渊,会是件多么艰难的事。
顾西征他走出来了,即便无法完全康复,他还是好好的回来天泉,站在她面前。
以1个不曾受过伤的状态回来找她。
顾西征凝她片刻,指腹拂去她脸颊湿润,低着嗓哄道:“不是想惹你哭,就想...跟你解释1下。”
温念1直没追问过他消失的细节,大概也是不敢。
“我...有缺陷,”顾西征涩着声,“你别嫌弃我。”
温念胳膊圈住他肩,小脸埋进他颈窝。
那怎么能叫缺陷。
那是他的脆弱。
是他的软肋。
是别人可以拿来攻击他的弱点。
这弱点,他却坦言给她,仿佛把命脉都送进她手中。
“顾西征,”温念声如蚊呐,“我喜欢你,比你想象的,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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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素生日那天,整个天泉已经入秋。
金黄的杏叶纷扬在大街小巷,多了几许秋日氛围感,但天气依然是燥热的。
温念换上宋青素喜欢的小裙子,又在外面加了件奶白色的针织开衫,头发梳成公主高贵乖巧的模样。
酒店最豪华的包厢内,温家亲戚齐聚1堂。
宋青素笑的优雅,挽住她手,耐心问:“学校生活还习惯吗?钱够不够用?”
“......”温念抿抿唇,“习惯的,够用,谢谢妈妈。”
宋青素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还在怪妈妈,是不是?”
温念极少从她这里得到关心,冷不防见她示弱,眼眶倏地就红了。
她到底渴望妈妈的关爱。
“是妈妈不好,”宋青素抚她脑袋,“只顾着珍珠,忽略了你。”
罕见的母爱让温念理智失了几分,她乖巧应:“没关系的妈妈,珍珠妹妹只有您1个最亲的人,您关心她是应该的。”
她想,哪怕宋青素只是几句简单的口头关心,她愿意为了这几句关心,去忍让温珍珠的种种行为。
宋青素慈爱的笑,起身帮她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梳好。
温念受宠若惊。
但隔阂太久,明明想扑到妈妈怀里撒娇,却始终迈不出那第1步。
正式开宴时,温珍珠小心翼翼,几分弱不禁风的跟她道歉:“是我对不起小红花,也对不起你。”
温念眼神复杂。
思绪良久,她悄无痕迹吁出1口气:“你身体不好,别老是内耗,咱们好好相处,行吗?”
温珍珠感激涕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