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和温响1派。
他自己1派。
顾西征心口被团湿棉花堵住似的,他打了把方向,将车子拐进1条刚修好、还未正式通行的路。
等温念狐疑地望过来时,车子靠边停下。
顾西征黑黢黢的眸子死死盯住她,嗓音1板1眼,却含着凉:“给你开,不刮花不许回。”
“......”温念眼睫扇了扇,“你怎么啦?”
“试1试,”顾西征屏住呼吸,“这边不会有车来。”
温念双手抱臂,来了脾气:“不要试。”
“......”
两人就这么奇奇怪怪的僵持住。
雨后空气清新,道路两侧树木翠的鲜亮,几丛野花被雨水打歪了脑袋。
温念眼睫稍动,借着眼尾余光,悄悄觑少年1眼。
她舔舔唇,拿腔拿调:“那路边有朵花,有没有谁愿意帮我把它摘来?”
顾西征额角抽了下,就不搭理她。
“......”温念鼓鼓腮,再接再厉,“有些人,心思比大海还要深,我以后不会被欺负吧?”
心思比大海还要深的有些人.顾西征:“......”
“算了算了,”温念颓颓丧丧的,“果然到手了,就可以随便发脾气了。”
“......”顾西征气笑了,“只是带你练个车。”
温念哀怨道:“我不想练。”
“是不想练,”顾西征1字1句,“还是不想用我的车练。”
“......”温念脾气急,3不5绕的,她就没什么耐心了,“我要回家,送我回爷爷奶奶家!”
顾西征要憋吐血了,他探身到副驾,手掌捧住她脸:“我的,和温响的,是1样的,对不对?”
“不1样,”温念说,“温响的,是我家的,你的,就是你的。”
“......”
周遭聒噪的蝉鸣仿佛瞬间消失了。
这番话,让顾西征沸腾的血液顿时凉透了,他冷不防发现1个事实。
温念于他而言,是唯1特殊的存在,她是女朋友,是家人,是他不可分割的1部分。
可他对温念来说,只是男朋友。
还远远达不到家人的程度。
不知道是不是受家庭教育影响,她为人处事时,会不自觉带上1层疏离。
这疏离很淡,与他外露的冷漠不同,1般人压根发现不了。
她骨血中掌控着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绝不会越线。
“温念,”顾西征眼睫沉下,遮挡住眸中的黯淡,“如果有1件会带来麻烦的事,我和温响,你选谁帮你?”
“......”温念板住精致的脸,“我不去做这种预设。”
她来了火气:“你要非让我选,那我选温响。”
“......”
窗外夏风刮过,吹起她几缕凌乱的发丝。
到底天热,温念额头沁出细细的湿意。
少年情绪不明,漂亮的唇1直抿着,浑身透着被抛弃的颓败感。
温念凸凸下唇,两根指腹捏住他衣角,撒娇似地扯了下,用这种方式示弱。
她明白顾西征的意思。
但人与人的界限,确实摆在那里。
就像开车,她若刮伤了温响的车,可以理直气壮使唤他自己去修。
但她若刮伤了顾西征的车,想都不用想,必定会有愧对和自责的情绪。
“我想解释两句,”温念讷讷道,“你得讲点理对吧,交往和结婚毕竟不同,就是结婚了,法律规定也是婚前归婚前,婚后才属共同拥有...我怎么能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就把你的东西当成我的,这得多厚脸皮,对不对?”
顾西征目光很淡,1副哀默大于心死的调调。
“......”温念觑他,“诶,你有多少存款?”
顾西征终于有了反应,他没去质疑她的问题,而是认真答:“没算过,大部分都投进了公司,上年底开始盈利,发了...”
“诶好了好了,”没想到他会这么仔细的回答,温念连忙喊停,“温家家规,不许问人家收入。”
顾西征倏地噤音,又恢复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温念无语了,“你非得把底裤露给我看才开心,是不是呀?”
顾西征耳尖蹭地红了。
因为她直白的用词。
温念歪着脑袋,去寻他的视线:“男朋友,你把心都掏出来了,我会很想欺负你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