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徐征轻唤，望着那头的男人神情复杂。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嘲般的笑了笑：“我以为你没打算过来。”

“怎么会？”徐征连忙反驳，再怎么恨徐善仁的冷血无情，他也从未忘记过，当初是徐善仁将他从绝望的泥沼拉出来。

徐善仁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状似无奈道：“你倒是长本事了，和外人一块联合起来坑你爸。“托你的福，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不如杀了我，总好过在这种黑暗的地方度过余生。”

徐征解释道：“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做，我想您永远不会明白，总有些东西比仇恨更重要，只有放下仇恨，放下过去，才能重新开始。”

徐善仁锐利的看了他一眼，威严不减，冷冷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说教了？”

徐征被噎住，头疼不已，徐善仁如果一直这么固执己见，恐怕他很难扭转对方的观念。

“罢了，”徐善仁软了语气，突然转移话题道：“你这说话的语气不像平时啊，是白馨教你的吧？”

徐征微怔，眼底浮现出一抹温柔。

果然如此，徐善仁了然，感慨道：

“我家傻小子也恋爱了啊。看着你从当初那么小小个长到这么大，确实挺有成就感的。”

“爸……”徐征吃了一惊，神情动容。

他还没像现在这样好好看过徐善仁，直到此刻见他头发花白，面容苍老，徐征才惊觉他真的老了。

“行啦，回去吧，你以后多来看看我就成，记得带茶叶，那玩意养人。”徐善仁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徐征缓缓站起身，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缓缓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徐善仁望着他的背影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

徐征走出警察局，寒风扑面而来，令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徐善仁如今已经失去了一切，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了，他还要赶尽杀绝吗？

这一刻徐征稍稍犹豫了，那毕竟是亲自抚养他长大的情人，他到底还是做不到这么绝情。

……

“真漂亮。”

营业员由衷赞叹，裴言馨站在穿衣镜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俏脸微红，神情郝然。

白馨眼中也焕发出了光亮，连连道：“真是太好看了！”

据说这是陆锦良前段时间特意定制的，才运回来，白色的裙身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镶嵌的水钻一颗比一颗贵，璀璨的光芒几乎能晃瞎人的眼睛。

“那等你和徐征结婚的时候也穿这套？”裴言馨揶揄，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白馨立刻呆愣住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什么结婚呀……别取笑我了。”

裴言馨愉悦的笑了，突然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她下意识抬头，一旁的营业员立刻自动自发的将手机递了过来。

来电显示是陆锦良，铃声急促的响个不停，她疑惑的挑了挑眉，从容不迫接起。

“锦良。”

“我在试婚纱，白馨吗？”裴言馨说着疑惑的朝白馨望去：“她和我在一块。”

白馨困惑的望着裴言馨，不知那头陆锦良说了什么，裴言馨的神情从淡然变得严肃，样子显得十分凝重：“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说完她挂了电话，白馨好奇道：“出什么事了？”

“徐善仁被放出来了。”裴言馨解释道，神情肃穆。

“怎么会！？”白馨惊呼，裴言馨道：“我们该走了。”

说罢她便转身进了换衣间准备换下身上的婚纱，白馨站在门外，眉头紧锁。

徐善仁居然被放出来了？是谁？他如果出来会不会伤害到她或是她身边的人？

裴言馨倒是十分沉着，两人一块走出婚纱店，朝停在门外等待多时的车子走去。

司机为白家效力，穿着白色的西装，戴着白色的军帽，帽沿压得极低。

裴言馨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车门合上，车子也缓缓往前开动，行驶了一段路后，裴言馨很快发现不对劲了，这根本不是回白家的路！司机这是要把她们带去哪！？

“停车！”裴言馨突然喊道，白馨被她吓了一跳，见裴言馨神情凌厉，顿时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机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不管不顾的往前开，裴言馨恼了，大喊道：“我叫你停车！没听到吗！？”

司机突然抬头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这一眼让裴言馨的心瞬间亮了。

徐善仁神情冰冷，眼神阴鸷。

“啊！”白馨同样不敢相信，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裴言馨瞳孔紧缩了一瞬，随即很快镇定下来。她伸手去开车门，门却纹丝不动。

裴言馨顿时急了，刚准备找锐器将玻璃打破，就听到徐善仁悠悠开口道：“得了，我劝你别白费力气。”

裴言馨充耳不闻，一股迷离的香气扑面而来，竟令人脑袋昏昏沉沉，意识逐渐模糊。

裴言馨狠狠咬了咬舌尖，甚至闻见了铁锈的味道，却还是没能保持清醒昏了过去。

白馨也不例外，两人彼此靠在一块，都失去了意识。

徐善仁冷笑，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果然还是喜欢听话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