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征抱着甜甜跟着白岚走进客厅,将甜甜交给一旁的女佣,交代道:“带她去玩吧。”
“是。”女佣应道,低头去牵她的手:“小小姐,我们走吧。”
甜甜显得十分温顺的跟人走了,黑亮的大眼睛一直望着徐征。
白岚神情严肃起来,她意识到徐征是刻意支开了甜甜,他恐怕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徐征取出一份文件递到白岚面前道:“这是阮氏集团这些年逃税漏税的证据,数额不小。还有徐善仁指示手下杀死王涛的录音,凭这些应该足以定他的罪了。”
白岚激动的接过细细看了起来,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太好了!
“……阮氏集团?”
“嗯,”徐征淡淡回道:“它其实是徐善仁暗中掌控的一家公司,通过不当手段得来的钱都靠它来洗白。”
白岚闻言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他们一直都以为徐善仁只是个平凡的管家,谁能想到他暗中掌握这么庞大的势力?
如果不是徐征反水,他们要收集到这些证据不知有多困难,要到何年何月去。
既然如此,徐善仁为什么心甘情愿就当一名管家呢?
白岚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陆母的名讳。
阮雪茹、阮……天呐!
白岚惊讶的瞪圆了眼,徐征这时起身道:“你联系许绍吧,我把甜甜带走了。”
白岚下意识点头,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担忧道:“徐征……你没事吧?”
徐征摇头,眼底浓浓的黑眼圈却昭示了它的主人曾经过多大的挣扎。
送走徐征,白岚立刻着手联系许绍,许绍听闻这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陆家不用说,自然是鼎力相助,许家、白家……c市分庭抗礼的势力空前团结在一起,合伙将陆锦良和白馨营救了出来。
与此相对的,从前意气风发的徐善仁戴上了手铐、穿上了囚衣,被暂时收押,只等法官一槌定音就会被送往暗无天日的监狱。
他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下巴冒出了胡茬,头发也花白了不少,目光涣散,令人生出些许同情心来。
陆母听说这事,叹息不已。
当初他们都还是花季少年少女,陆天和徐善仁同在兵营里当兵,她对陆天一见钟情,听说那两人感情好,就拜托徐善仁给陆天送去些她亲手编织的衣裳,或一些精致的点心。
徐善仁都欣然应允,可以说如果没有徐善仁,她和陆天最后不会那么顺利的走到一起。
不巧,陆天服兵役时正好碰上打仗,他们俩都被派往战场。
她常常听老人说战场上血肉横飞、血流成河,相当残酷,那几天她翻来覆去的做噩梦,总怕陆天上战场会断胳膊断腿,甚至于丢掉性命。
临别前她哭泣不已,偷偷将徐善仁拉到一旁,恳求道:“善仁,求你,别让阿天发生意外。”
徐善仁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好像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愫,他的眼神太有深意,只可惜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那是什么。
过了许久徐善仁才轻轻的应了:“好。”
她放下心来,善仁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既然答应那就一定会做到。
徐善仁果真做到了他的承诺,只不过代价是一条腿。
他帮陆天挡了子弹,自己的腿却被打中,又因为战况紧急,没得到最好的救治,结果一条腿就那么废了。
她愧疚不安,觉得自己亏欠了他,徐善仁却很从容,陆老爷子感念他的挺身而出,特意给他升了军功,又让人给他安了假肢。
徐善仁自此退出了兵营,每天勤于练习,最后行动起来终于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了,哪怕在大热天他也穿着长裤,压根没人看出他有残疾。
陆天服完兵役,已升到高级军官。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徐善仁默默祝福,恳求留下来。
她不忍拒绝他的请求,就让他在陆家做管家,这些年徐善仁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后来又照顾他们的儿子,她压根想不到他背后藏了这么阴毒的心思,竟然要置他们于死地。
她想来想去找不到原因,白岚看似无意的话却是点醒了她!
原来、原来徐善仁竟对她抱了那样的心思!
她怎会想到?她让他帮忙转交东西给陆天的时候,每一次他都会细细抚摸衣裳一番,感受她一针一线缝在其中的爱意。
每一次他都会稍稍掰下一点点心的边缘,放在嘴里细细品味,眼前仿佛浮现出她微笑的模样,美好得令人眼泪都要掉下来。
他的爱意隐秘而疯狂,藏了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陆母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听说徐善仁点名要见她,她稍稍犹豫了一番,点头应了下来。
她坐在探视窗前静静等待着,门开了,他迈着蹒跚的步伐朝她走来,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神情一扫颓废,只有喜悦。
“你愿意来见我,我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