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径直越过她离开了办公室，白岚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

“可恶！太可恶了！”白岚叫嚷着。

许绍无奈的看着她，他们俩不知哪修来的缘分，开始就是一对互相看不顺眼的冤家，结果这种关系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改变了，白岚隔三差五一有烦心事就来找他喝酒。

“什么狗屁专家！”白岚完全没个淑女样，径直骂骂咧咧开了：“难怪别人都说‘砖家’呢！还有那什么叫兽！”

许绍啼笑皆非：“你真醉了。”

“我才没醉！”白岚矢口否认，这口气她真是受够了，她像是那种喜欢居功的人吗？局长竟然怀疑她居心叵测！

“你们局长感觉有点奇怪……”许绍沉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白岚调查她的，又没调遣警局的人力物力，他为什么要上赶着阻止呢？简直就像被人收买了一样。

“是吧！”白岚顿时像找到了知音：“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许绍唇角含笑的望着她：“不过，就这么结案对你又没什么影响，你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查清楚真相呢？即便差清楚对你也没好处吧？”

反而可能成为局长的眼中钉，毕竟上级都不喜欢不听话的下属。

白岚醉眼朦胧，静静的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道：“我以前听过一句话……”

法律，要做到不能让任何一个无辜者蒙冤，不能让任何一个受害者寒心。

当时她大为震撼，才报考了警校，决心做法律的捍卫者。

“就是这样……”白岚说完又倒了下去。

许绍复杂的望着白岚的侧脸，没想到在这具看似瘦弱的身躯下有着这样高尚的理想。

他好像彻底对白岚改观了。

“那你怎么就觉得这案子有问题呢？”

听见许绍的问话，白岚挣扎着坐了起来，摇晃着一根手指头，笑容中有种炫耀的意味：“直觉。”

“直觉？”

“是啊，你难道没听说吗？女人的第六感都很准的。”

许绍故作恍然：“原来你是女人啊，看你性格还真不像。”

“滚滚滚！”白岚伸手就要赶人。

……

裴言馨辗转打听，才终于打听到宁凝如今住在哪家病房。

大众十分怜惜宁凝母女，不时有人给她们送鲜花水果，一些看望病人的礼物，甚至有人给她们塞钱。

宁凝不堪其扰，只好换了病房，没有告诉任何人。

裴言馨甫一踏入房门时就被惊呆了，只见整间病房都堆满了花，宁凝到底不忍心践踏别人的心意，都好好收了起来。

裴言馨进来时宁凝正跟王嫣做游戏，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一触及来人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小嫣，”宁凝对王嫣温柔道：“你到花园去玩会吧。”

“好！”王嫣欢喜的站起身，看到裴言馨立刻甜甜的叫了声：“言馨姐姐！”

“乖。”裴言馨笑容苦涩的摸了摸她的头，目送王嫣离开病房，这才缓缓走到病床前端详着宁凝。

短短几天不见，宁凝就消瘦了一大圈，身上穿着素白的衣服，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你来干什么？”宁凝尖声道，声音不复之前的温柔，显然在强压着怒气。

裴言馨有些无措的后退了一步：“我来看看你。”

“呵。”宁凝自嘲般的笑了笑，眼中带着深深的怀疑：“看我？恐怕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裴言馨慌忙摆手否认：“不是的！”

宁凝没接话，那神情摆明了是不相信她。

裴言馨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来是想问问，王涛生前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什么？”

她怀疑王涛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但宁凝刚刚失去王涛，心情肯定很低落，她本来想过段时间再来问，但局势发展太快，且对陆锦良极为不利，她才这么快就找上了门来。

为了爱的人，她也极为自私。

“交代？”宁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什么交代？”

“我怀疑王涛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

宁凝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般一下笑出声来：“王涛不就是被陆锦良逼死的吗？还有人故意为之？裴小姐，你推卸责任的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些。”

她和她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用这样生疏的口吻叫她“裴小姐”，此刻那双美目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尖刃，刺得裴言馨心脏钝痛起来。

“我知道外界在议论纷纷，但那些都是谣言，你不能相信他们呀！”裴言馨劝道，用最为诚挚的目光望着她。

她的目光太纯澈，像一块上好的水晶，焕发出夺目的光芒。

宁凝突然就安静下来，两人默默对视着，光影流转间动人心魄。

“够了，你出去吧！”宁凝突然撇过头去，俨然是不想再见到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裴言馨却没有离开，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