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得入洞,又是两个匪兵冲了上来,张行猛,雷傲挥刀迎上,两道凌厉的刀光闪过后,一个匪徒的首级冲天而去,头颅撞在山洞顶端,然后骨碌碌地滚到一个角落。另一个匪兵,从腰部断为两截,喷射而出的人体内脏与排泄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转头望向雷傲、常正、付铁等人,发现人人均是眼中含泪,尤其是付铁,一副几乎哭出声来的样子。
李啸动作如此之快,一只眼那只右手只是轻轻地碰动了那根拉绳,却来不及将它全部拉下。
他还看到了千户黎应笙,百户苏福,家丁头目郝长泽、王大目等人,他们那或鼓励,或轻蔑,或同情,或冷漠的神情在他面前反复浮现飘荡。。。。。。
此时,距离悬崖尖顶,还有30米。
随后,他举起一块中等大小的石头,朝绳下的悬崖扔了下去。
张行猛、雷傲立刻率战兵们,一个又一个顺着绳子,爬上悬崖。
悬崖顶端是一片略为倾斜的开阔地,草木稀疏,远远地能看到悬崖的另一头有条小路直通顶端,那一头,有三名匪兵正或躺或坐地聚在一处,幸运的是,他们全部背对自已闲坐聊天。
李啸暗暗心惊,原来这家伙怀了必死之心,提前在自已的酒里下了毒药,从而幸运地逃掉了被刀剑砍杀的命运。
李啸感觉极度疲惫,在剧烈的呼气吐气中,肺叶几乎要爆炸一般,双手酸麻肿痛得几乎不属自已,每个布满血垢的手指都肿得不成形状。
最后的决战,终于到来了!
张行猛、雷傲、常正、付铁等人都是热泪满盈,每个人都激动地互相拥抱,用力拍打对方肩膀庆贺。
空中寒云四起,凛冽的山风越来越猛,李啸的动作愈见艰难缓慢。
既然唐朝的李嗣业能做得到,那么,现在我李啸,一定也可以做得到!
李啸等人沿路砍杀了十来名匪兵,就冲到了狮子峰那个天然山洞入口,也就是匪兵们的议事大厅。
。。。。。。
李啸还未回答,一旁的付铁厉声喝道:“狗日的一只眼,你杀了多少善良百姓,今天,我们要替冤死的百姓们报这血海深仇!”
现在的自已,与那个同样坚韧不拔,身先士卒攀崖而上的唐军大将李嗣业,何其相似!
一般来说,正常可靠的支撑点是岩石间的缝隙,但不是每一个缝隙都能伸得进手指或承受得了腿尖重压。时常有看似牢靠的岩缝或岩块可以借力,但真正踩上去时,却一下就从山体上剥离开来,扑簌簌地往下掉。下面的战兵们看到自已的总旗官在悬崖上犹如一只巨大的壁虎一般,拖着长长的麻绳尾巴,一步一步缓慢地向上搏命前行,每个战兵都感觉喉咙发干,似乎自已那颗心已悬到了嗓子眼。
李啸长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然后开始最后,也是最艰难的攀爬之路。
很幸运,李啸咬牙挪着沉重的身体爬上来,没有碰落岩石土块。耗尽所有的力气的他,仰天平躺在绒绒柔软的草地,一动也不动,只是大口地喘气呼吸。
一只眼突然仰天长叹道:“罢了,某活到今天,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享受过,什么漂亮女人也都玩过,今生也知足了。”
此时,已近黄昏。
一只眼眼神迷蒙地望了一眼李啸:“姓李的,非得要赶尽杀绝吗。”
“别耍招,一只眼,你作恶多端,今天,你的死期到了。”李啸话语冰冷如铁,锋利的倭刀尖端,直直指着一只眼的鼻尖。
男儿取功名,生死一线间。
一只眼抬起头,向李啸展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李啸心下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一只眼眼神灰暗,却仰头放声大笑:“哈哈,这样都杀不了你们,真是天意弄。。。。。。”
忽然,李啸左手上抓的一块岩石猛地脱落,石屑纷飞,李啸差一点就仰天摔下崖去,幸亏他右手大力,死死地扣住了另一块坚硬的岩石,左腿紧插入一道窄窄的岩缝内,方在猛吹过来的山风中艰难地保持了平衡,没有掉下来。
雷声隆隆,寒风呼啸,雨越来越大,爬上悬崖顶端的人都被雨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只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是同样的兴奋与激动。因为这次攀爬过程很顺利,没有一个战兵摔下悬崖。
那个“人”字还未吐出,一只眼猛地喷了口污血,然后扑通滚落于地,瞪眼而亡。
只有李啸看得仔细,他一直在紧盯一只眼的动作,说是迟,那是快,李啸一刀朝一只眼右手猛砍而去,伴随一声剧烈的惨叫,一只眼的右手飞起,掉在不远的地板上。
这是李啸与下面的战兵约定的上爬信号。
这惊险一幕,让底下的人吓得几乎尖叫起来,很多战兵死死地捂住了自已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