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朵朵半身依在彩菊身上,满脸疲惫的走进了前厅。
厅里的气氛顿时1滞,平和的,狡猾的,慈善的,神态各异的脸齐齐转将过来,迎着刺眼的日光,挂上统1的虚假笑容,等到了今日“主角”的出场。
彩菊扶着韩朵朵的手不自觉抓紧,眉毛纠起来,却突然感觉到手臂被人轻轻拍了两下,她微小幅度的转头看了下小主子,只见对方紧抿着双唇,杏眼里却是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主儿这是......在安慰自己。
彩菊低头垂眸整理了心中情绪,放心地松开了手,退到1旁候着了。
韩朵朵神情自若地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中间,1阵微风轻过,她拿着帕子捂嘴咳嗽两声,配上那1副带有淡淡忧愁的柳眉,倒真叫人觉得她是病中西施,惹人怜爱。
“柔儿见过各位长辈。”
不管是3房4房的叔伯们,还是那些发须全白的族老们,都不自在的撇开目光来,好歹是自家小辈,过分总是不太好的。
王氏见这1个个的谁都不愿第1个张口,眼里闪过狠辣的算计,却是嘴角1翘,芙蓉面1展,亲切十足的朝着韩朵朵走来,拉起了她的手。
“瞧你这可怜见的,若不是族老们只今日得空,婶婶也不忍心叫你来啊。”
她牵着韩朵朵来到案前,只见上面摆了最好的砚台,羊毫笔尖浸染半墨,旁边还放着1纸丹契,竟然连祠堂的族谱都请来了,正巧摊在写有大房1脉的那1页。
韩朵朵面色仍是苍白的,却是决绝地抽出手,猛地把笔连带砚台往外1甩,1把合上族谱狠狠往2老爷怀里1扔,冷冷的哼笑出声。
被甩落的砚台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4周溅着墨停止在了离王氏几寸远的地方。
厅堂里霎那间静得出奇,所有人的目光1滞,好似第1次知道柔弱堪需折的花儿竟然浑身还带着刺。
“你!......你,”王氏回过神来,颤抖着指着韩朵朵,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这孩子,怎敢如此顶撞长辈!”
韩朵朵1言不发的直直盯着她,骤然粲然1笑,“你是说我吗?”
她低眉佯装虚弱的扶着额头,佯装懵懂道,“婶婶平日不是最宽宏大量了吗,难道心里还会和我这个小辈计较?”
“你!”王氏1口气噎在胸口,半天不知道如何接这下文。
她瞪大眼睛,回头望着正在主座上的韩左东与老太爷,迫切需要他们来助助威。
韩朵朵的视线顺着往上瞧,她放下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挺直了腰背,眼神凌厉似有烈火在燃烧,带着挑战权威的跃跃欲试。
2老爷刚装模作样起来的硬气,遇上韩朵朵坚决的目光就是往后1缩,搭起来的纸老虎架子顿时被烈火焚烧殆尽,渣都不剩。
老太爷“咚咚”两声拄着沉木拐杖往地上1敲,试图镇住场面,他失望中带着嫌弃的瞥了1眼韩左东,对上韩朵朵彻底没了往日的慈和,反是换上了1副极其严厉的神情。
他浑浊地沉声道:“行了,都别闹了。”
“柔丫头,接过族谱,添上你弟弟的名字,今日堂上发生的1切,我都既往不咎。”
哪知韩朵朵听了,只是嗤笑1声,嘲讽意味十足,“祖父,您是年纪大了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个1母同胞的弟弟呢?”
她笑着转身,看了1圈默不作声的各位族老,手指不自觉的抓紧衣袖1瞬,心情沉重几分,暂时还没摸清这些老头的意见,不太好决定下1步棋啊。
老太爷脸色越绷越紧,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你这是什么话!是我们平日顾念着你年幼逝父,将你娇惯过头,养成如今这蛮横无理的样子。”
他拿起拐杖狠狠地掷地有声,“我看今日你还能翻了天不成!”
说着就是大手1挥,从旁上来两个腰大膀圆的婆子,作势就要扑向韩朵朵,强力的把人抓将起来。
韩朵朵见状灵活1朵,还不忘喘着些许薄气营造病弱人色,她朝外高声呼喊道:“阿桃!”
下1刻,沉闷的两声响起,1红1绿的两道身影,1人1个,干脆利落的劈晕了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婆子。
阿桃上前两步,凶狠的环视1圈,好似露了獠牙的狼犬,凶神恶煞的圈属着自己的地盘。
她1手扶着韩朵朵,安全感十足的将人护在了身后。
与阿桃同1时刻冲进来的阿诺只是淡淡看了上边气急败坏的老爷子1眼,就收敛了气势,默默站在了原地。
老太爷1时想动粗却没成,事实摆在眼前,岂不是刮得他耳巴子疼,1时怒火攻心,气急败坏的叫嚣着那些个家丁护卫1起上,捆了那个不肖子孙。
还没等众人动作,1名年过6旬,阖着双眼的老头站起身来,怒喝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