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前并没有人劳作,生垛与玉米堆相对出神。
魏振禧老婆说道,“就得坐26路,中午还不按点发车。”
魏振禧的摩托车开得很快,文光耀却希望他开得更快,他恨不得插翅飞到长途车站,能截住魏振贤两口子,弥补自己的过失。
“那就睡会觉,中午喝了酒下午犯困。”魏振禧老婆推了一把魏振禧。
文光耀看看魏振禧老婆,见她也不反对,心想魏振禧可能喝酒后经常开,“嫂子,能不能麻烦你到田里或邻居家找一下魏振贤?找到后给魏书记打个电话。”文光耀心存一线希望,但又怕耽误了时间,他决定兵分两路,如果在村里能找到魏振贤最好不过,找不着自己也不耽搁。
“三国会来事,就留下了,我这个人哪……”魏振禧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两人来到出站口,车刚停稳,文光耀看看里面没有车出来,他松了口气问道,“嫂子有电话没有?”
崔宝森那边很热闹,“谁?你是哪位?”
文光耀想想等通知崔宝森,镇里再派车看来是来不及了,再说自己刚来谁也不认识,小钟上午那个样子自己也“指挥”不动他,“有没有车送我到城里车站?”
文光耀快步朝魏振贤家走去,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魏振贤家的烟囱,却仍然冒着青烟。他的心无端地跳了起来,这个时候早应该吃完饭了,况且农村吃饭都早,为什么烟囱仍在冒烟?不会是仍在做什么吃的吧?文光耀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快步朝魏振禧家大门走去。
魏振禧老婆也跟着走进来,“你快去看看吧,别出事了。”
一路上,小女孩充满敌意的表情不断在眼前闪过,他边跑边想,如果不是下地干活,魏振贤有可能是出走了,他们出走前可能会嘱咐孩子,不管谁过来,一律说不知道,烟囱里的烟可能就是他们嘱咐小女孩在一直往灶台里填柴禾……
“不知道。”小女孩嘟着嘴巴仍重复着这三个字。
文光耀笑道,“我到魏振贤家看看,一会儿再回来。”
魏振禧眼一瞪,“酒还没喝完,吃什么饭?”
魏振禧好象酒有些醒,他下炕穿鞋,却有些站不稳,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嚷道,“我到大喇叭上喊一下,让魏振贤到村委来一趟。”
魏振禧仍在炕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淌到了枕巾上,文光耀也顾不得礼貌,“魏书记,魏书记,醒醒,快醒醒。”他使劲推了几把魏振禧。
魏振禧老婆也不再多问,“等会回来喝水。”
魏振禧跟在后面,把手机重新放回套里,“兄弟,象个领导啊!”
崔宝森接电话很快,“崔所,魏振贤出走了。”文光耀简单明了。
相对于魏振禧家的红瓦房,小瓦木棂窗的魏振贤家着实有些破败,院里坛坛罐罐、镢头铁锨随意乱放,更显得杂乱无章。
文光耀马上反应过来,人如果在家,早就出来了,如果是串门,也不会两口子一块去,他把铁锨重重地往地上一插,返身快步跑向魏振禧家。
魏振禧却道,“老娘们,懂什么?”他的舌头有些打颤,他话题一转却又说起了崔宝森,“兄弟,你别看崔宝森现在得瑟,我们俩当初都在政府里干过,我们是一批的招聘干部。”
文光耀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再多讲,直接开始安排,“魏书记,从村里进城,是不是要坐公交车,再到城里坐长途车?”
龙城的汽车站有两个,一个是连港交通运输集团龙城长途汽车站,另一个是本市的龙驰长途汽车站,而通往乡下的公车就是龙驰汽车站的车辆。
“你爸妈呢?”文光耀大声问道,旁边的大狗仍吼着义无反顾地往前扑。他心里仍有一丝希望,是不是下地干活去了或者串门去了?
崔宝森那边的声音已经静下来,“我也往车站赶,我再给王镇打个电话。”崔宝森一下挂断了电话。
魏振禧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他给惊着了。
“金城125”在车站门前停下,文光耀叫道,“去出站口。”如果魏振贤两口子坐上了车,肯定要经过出站口,如果没有车出站,自己再进侯车大厅也不迟。
魏振禧一路上几乎没有开口说话,一开口风就往肚子里灌,见进了城,他放慢车速,“小文,龙城有两个车站,我们去哪个?”
“我吃饱了。”文光耀急忙道。
“少说两句能憋死你!”魏振禧的老婆走了进来,她朝文光耀笑道,“你大哥就这脾气,灌了二量猫尿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你再吃点。”
“嗯。”魏振禧答应着。
崔宝森把上反应过来,声音也一下着急起来,“什么时候走的?走多长时间了?真是扫帚顶门,光出杈子!”
看着路边的庄稼地飞快地抛在身后,自己的头发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终于路边的农房不见了,开始出现了高楼和广告牌,摩托车呼啸着开进了龙城市里。
“串门去了?”文光耀感觉自己的心在不断下沉,嗓子里立时火烧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