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上了某一派系的船，仍旧和江河湖海里乘着湍流河水不断前行的船只一样，即便想要退出，也身不由己。

除非舍得放弃许多。

而人往往最不愿意的就是放弃。

国际长途，还是公家的电话线，夏黎那边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屋子里的三人静默无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夏黎身为华夏儿女，更身为一个军人，上战场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件事儿，从大义上来讲，谁都说不出她的错处。

可是无论于公于私，屋子里的三个人私心里都不想让他上战场冒这个险。

夏建国抹了一把脸，语气颓然的道：“老柳，电话打完了，我们两个就先回去了。

要是战场那边有什么事儿，还麻烦你尽早告诉我。

无论是什么都要告诉我，绝对不要隐瞒。”

他这话说的很认真，反而让柳师长更加无言。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隐瞒。”能指的是什么？

唯有夏黎牺牲而已。

作为父亲的老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柳师长深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夏建国的胳膊，长叹出气。

“你放心，我一定会盯着战场上的消息，不会对你们有任何隐瞒。

你们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别等着那小丫头从战场上回来，看你们瘦的不成样子，反而埋怨我没照顾好你们。

那小丫头可不管她自己干了什么，只知道你们在我手里，不讲理的很。”

这明明是一句很好笑的话，可夏家夫妻都有些笑不出来。

夏建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行，那我们俩就先走了。”

二人擦干脸上的泪水，互相搀扶着，蹒跚往回走。

只是那背影，都难免有些孤寂、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