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江如画是故意为之,南宫九干脆没理她,可事实,为着她的话,她心里其实有那么一丢丢的发虚。
再或者说,想到要以自己的真实面目去见临渊,她其实有那么一丢丢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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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九到达四海楼的时候,大约是戌时一刻钟,翠微居是她精挑细选之后才决定定下的,一来是空间足够大,二来窗户足够多,空气也较流通。
近来这段时日相处,她觉着临渊这个人大体还是很有魅力的,好样貌,再好气质,要说唯一一点点的小不足,则是有些喜欢动手动脚,再来是有些不要脸。
而翠微居,则是专门用来对付他这两点小不足的。
首先,足够的空间可以让她自由穿梭其,不会再像前几次一般,每次他一靠近她,她不是被抵到桅栏旁是撞到桌子边;其次,窗户多,或者多多少少能让那人顾及一下旁人的眼光,稍稍的收敛一些。
毕竟,她虽未有隐藏自己是个女子的真相,但发式神马的,还是男式的。
即便是断袖,在做出一些亲密动作之前,想来他多多少少也会避嫌一下。
南宫九如意算盘打得极好,越发觉得自己思虑实在是太过周全。
临渊十分守时,戌时三刻还缺半柱香的样子,南宫九从窗户瞧着他从北门那边进了四海阁。
其实,四海阁的大门距她所在的内庭还有些距离,且此刻四个门进进出出的宾客也很多,可不知何故,她却能够一眼便十分准确的找到他。
像凌肃偏爱橘色,临渊似乎对玄青色似也情有独钟,不论是出现在什么场合,也永远是一袭玄青。
尽管昨晚还见过这个人,可不知何故,今日再见,她却仍是免不了惊艳。
有时候,南宫九也会觉得自己痴,而事实,她也确实挺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以,遇到美男不看,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视线又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胶了半晌,南宫九方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有些慌忙的整理起衣裙起来。
乖乖!既然这人从北门进,那她一会儿一定要从南门跑!刚巧那边有家小姐正在抛绣球,估摸着要折腾个大半晚,倒时围观的人一定很多,方便她溜走。
心一面打算,南宫九手一边不停轻拂衣衫。
见鬼,明明见过那么多次,今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她为何无端心如擂鼓!
心正暗忖,她手却不经意触到腰间一物。见鬼,走得太急,竟忘了将玉坠收起来!
血玉少见,她又在临渊面前提过此物,一会儿可别让他发现了才是!
心有些急,手却是不听话,她一连解了好半晌,玉坠是解不下来。
正急得满头大汗,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南宫九心一紧,当即咬了咬牙,一个用力,直接将玉坠从腰间扯了下来,胡乱塞进袖。
于此同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最先入内的,是临渊绣了云锦纹的月白色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