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哥哥埋头写着什么，手边已经叠了几张纸。

石定峰一颗心如在油锅里翻滚，担心，害怕，焦虑……种种复杂情绪席卷而来，让他一时心乱如麻，终于克制不住地一拳狠狠砸在了墙壁上，仿佛这样便能减轻心底的痛苦。

他将匣子放到田湘儿手里，郑重其事地说，“这地契千万收好了。”

田湘儿悄悄走过去，本想吓吓他，却听对方柔声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倒是把她吓了一跳，脚步一顿，讪笑道，“哥哥不也没睡？”

“答应你的事要办好，当然不能睡。”柳青冥刷刷写完，丢开手里的笔，仿佛大功告成，得意地招手，“湘儿过来看看，满不满意？”

“其实，你说的也不为过，表姐的性子的确和常人有些不同，你自己可要当心，没事千万别招惹她。”柳青冥轻笑道。

“第三嘛——”田湘儿收起笑容，认真道，“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对我有企图，我……也认了，就当是报答哥哥的恩情。”

田湘儿出了房间，本想到院子散步，却听到柴房有响声，好奇地走了过去。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对你好？”柳青冥柔声问。

田湘儿抬眼道：“哥哥对我这么好，真的只是为了这个？”

若说之前几次救她，是因为不忍心，是出于救人的本能，那今日这般照顾她的家人，仅仅只是为了那么简单的一个理由？她是单纯没什么心眼，不会动不动把人往坏处想，但她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他对她的好，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想象的极限。

柳青冥望着她娇美的小脸，无言以对，心中一阵刺痛和惭愧。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表姐！”田湘儿眼珠一转道，“你表姐可能脾气古怪，在清琼门不受人欢迎，所以招不到满意的弟子，而你又欠了她很大的人情必须得还，所以你为了让我顺利拜入她门下，当然要使劲讨好我了，是不是？”

柳青冥浑身一僵，明知她是找个理由安慰自己，偏偏他却什么都不能解释，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只得干咳了两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算你聪明！不过，你胆子也忒大了些，还没拜入师门，就敢当着我的面，说你未来师父的坏话？”

“湘儿，其实——”柳青冥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发现任何的话语都如此的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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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冥轻轻摇头，“我说过，只要你同意拜我表姐为师，我便安顿好你的家人，所以我不需要多余的感谢了。只要你做到答应我的事，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