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
“急诊手术不光要看术者的水平，还要看当地的医疗环境以及重症力量。慢诊手术可以用技术水平避免一些事儿，但急诊手术，尤其是重大抢救，必须要输血以及治疗休克。”
冯子轩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罗浩。
“顾主任从前有一次跑飞刀，在当地医院做完手术后遇到一个急诊抢救下不来台，他就去把手术给做了。”
“后来回912后3天，患者死亡，麻烦还牵连到顾主任身上。当时周老板特别不高兴，打电话把当地卫健委一顿臭骂。”
“……”冯子轩皱眉，“小罗，你这不是都知道么。”
“不一样，冯处长，这么讲吧，今晚的急诊手术涉密，我就不多说了。医院的手术录像什么的也都删除了，您千万别好奇。”
冯子轩瞪大眼睛看着罗浩。
竟然涉密！
冯子轩狡诈的很，他马上深深吸了一口烟，“小罗啊，我问你要的ai机器人你琢磨了么。”
“琢磨了，但能解决医疗纠纷的机器人很难弄。人么，您也知道，肉粉五三层，人分三六九等。什么人都有，ai很难识别的那么准确。”罗浩苦笑。
“那倒是，你猜我来找你，还有什么事儿。”冯子轩笑眯眯的问。
“是主任们都想要ai机器人吧。”
冯子轩哈哈一笑，小罗这家伙真是精明，人家心里有数着呢。
“嗯，我知道你的顾虑，有些人就不配用。”
“这有点过，但现在还是试运行，多包涵，多包涵。”罗浩诚恳笑着道歉。
冯子轩看着一脸谦虚谨慎的罗浩，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去年他就和罗浩开玩笑似的说过——要是自己换做罗浩那个位置，肯定飞扬跋扈，路上看见一条狗都得上去踢一脚。
可小罗似乎从来都没变过，一直都是这样。
他可以毫不犹豫拒绝裴英杰的要求，也会笑眯眯的说着抱歉抱歉之类的话。
矛盾、对立、统一。
这个人还真是有趣。
“不去管他们，小陈弄的那个算命的ai机器人，我试一试。”
“没什么意义，最近总出事。”罗浩说着，侧头看了一眼身后，见陈勇不在，这才用力按了一下屏幕。
app里的烟被“抽”掉一截。
“这不是前段时间伏牛山又打起来了么。”
“哦？怎么回事？”
“有一天一个姑娘去算命，方寸山直接说她最近要见血光。”罗浩叹了口气，“那姑娘不知道跟哪个王八蛋学的，怀孕三个月要引产，然后吃了。”
“！！！”
冯子轩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罗浩说的这还是人话么？！
“就跟那个什么导演三人组里的一个人一样，是真吃。唉，真是看不惯他们啊。”罗浩唠叨了一句，“后来小方就劝，说了好多东西，可能说的比较露骨，那面相当不高兴，还推搡起来，最后流产了。”
“……”
“流产的责任都落在小方身上，费了好大精力把这事儿给摆平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行为艺术么？”冯子轩惊愕莫名。
“算是吧，谁知道他们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罗浩道，“要是换齐道长，肯定不会有这么多事儿。自己想见血光就见呗，好话难劝该死的鬼，您说是吧。”
“你说的那个导演是谁？”
“冯处长，您要是好奇就回去自己查一查，网上都有，就别问我了。”罗浩无奈的说道，“好多事情都无法理解，算了，咱就别抱怨了。”
“行，那我不催你，但你上点心啊。”冯子轩道，“小孟在我那坐镇挺好用的，但唐主任已经干了两年多了，今年要去医联体当院长，也算是往上走半步。”
“我总不能耽误唐主任进步吧，人家给我干着活，我没什么好处给唐主任不说，人家上进的时候再往下拽一把，哪有这种道理。”
“那倒是。”罗浩点点头，“行，我记下来，看看找个办法。”
冯子轩刚要顺着话题问问帝都那面的无人医院，但马上惊醒过来——罗浩说那些事儿涉密，自己就别多事儿了。
和罗浩浅淡聊了几句，冯子轩告辞离开。
前脚刚走，还没等罗浩转身，冯子轩忽然回过头看着罗浩，目光复杂。
？？？
罗浩脚步一顿，硬生生停住。
“害，还是跟你说吧。”冯子轩道，“小罗，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也不知道行不行，说出来你参考一下。”
“冯处长，您讲。”
罗浩很清楚冯子轩这个人，他说不知道行不行，只是一个粗糙的想法，其实不知道在他心里面磨过多长时间，估计已经成型了。
要不然冯子轩是不会说的。
“你的无人医院一直在建，但是一时半会开不了，这里面的难度我知道。ai怎么样，远的不说，且说当年哪吒2的票房预测，ai只能一天一天往上加预测，一点都特么不靠谱。”
“？？？”
“ai压根就不知道人类这些乐子人能闹出多大的事儿来。”
“？？？”
罗浩还是没懂。
“我也知道我的要求还是太高了，ai暂时不能解决医疗纠纷。但你看这么行不行……”冯子轩沉吟，最后说道，“体检中心。”
他只说了四个字。
咔嚓~~~
一道闪电在罗浩的脑海中划过，撕碎了深不见底的夜幕。
体检！
冯处长有点意思啊。
这里面的好处多多。
几个想法几乎同时涌上来，罗浩的思维仿佛平面铺开。
看见罗浩的脸色变化，冯子轩知道自己猜对了，小罗对这事儿感兴趣。
他笑吟吟的看着罗浩。
“从咱们医院开始，体检单弄出来一栋建筑，人数尽量少，以ai为主，主打的是科幻。”
“！！！”罗浩头发都要竖起来，“省城各大院校冯处长您熟悉么。”
“？？？”
这回轮到冯子轩一头问号了。
从去年罗浩来一直到现在，这次沟通时两人都摸不清对方想法的一次。
“我知道省城的班子体检可以体验一下，但领导们体检还是太少，学生！大学生、大专生甚至高二高三的学生，他们早一点看见ai机器人，可以打开思路，未来或许会有几个大佬级别的人物横空出世。”
我艹！
看看小罗的境界，自己还在拍领导马屁，小罗已经想到了未来。
冯子轩有点惭愧。
“我熟，不管是德强还是师大附中，都熟悉。各大高校……我去找科技部门，把体检和体验联系起来。”
冯子轩马上说道。
不过他话题一转，“小罗，这次你医疗组挂在体检中心下面，毕竟是你的工作。”
罗浩想想，点了点头。
这事儿是冯子轩抛出的橄榄枝，罗浩顺手就接住，要不然显得矫情。
医院最挣钱的部门是哪？
肯定是体检中心。
体检费用不走医保，没有上面的爸爸、妈妈们过来骂人，想怎么怎么。
利润丰厚，绩效考核与兑现奖都比临床多好多倍，而且不值夜班，也没什么责任。
可以说体检中心属于医院现在最好的科室部门，没有之一。
前年体检中心老主任要退了，为了那个位置，几个有可能得人几乎撕破脸皮，大打出手。
甚至最后直到省里的组织部出面，才敲定了人选。
冯子轩也是要给罗浩医疗组增加一点收入，罗浩是接了这个人情，不矫情。
短短几句话，里面的意味深沉。
说沆瀣一气有点过，但罗浩和冯子轩之间的绑定又多了一层。
“冯处长，医疗组在体检中心挂名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小罗你说。”
“除了省市领导以及高校、高中学生之外，我想无人医院下乡。”
“？？？”冯子轩彻底愣住。
下乡？
那破活每年都得摊派，罗浩怎么还往自己身上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