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的人很安静,而且就在床边,明夏顿时毛骨悚然起来,在她病房里待着的人,是敌是友?
看不见,听不到,甚至连对方的气息,明夏都闻不到,分辨不出来,更不知道是男是女。
明夏开始不安起来,如果这人想对她做什么,太容易了,她根本就是砧板上那条被敲晕的鱼啊,是被开膛还是破肚,都被拿捏在对方的手里。
就在明夏惶恐时,她感觉对方有了动作,在靠近她,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在她周身萦绕,明夏避无可避,只能被迫的去面对。
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很快,明夏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了,她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就躺在她身边。
明夏整个人都在颤栗,她在不想面对,都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躺在她身边的人,是个男人,是贺凛,她最不愿意最不想看见的人,他怎么能躺在她的床上,还是病床。
此时的病房没有开灯,只有点点月光透过窗帘一角照射进来,模糊中,能看见宽敞的病床躺着两个身影,其中身影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抱着另一个娇小的身影。
每一天晚上,无论多忙,多晚,多累,贺凛都会赶来医院,躺在明夏的身边,从她身上汲取力量,陪着她在黑暗中,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他才能闭上眼睛,让身体稍微放松下来。
贺凛病了,他每天在所有人面前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处理各种
事情,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的心一天天的冰冷下去,他在渐渐变成噩梦里的那个贺凛,孤独,浑浊的空气,让他的呼吸都是窒息,他甚至开始感受不到口中吃的东西的滋味,渐渐品尝不出酸甜苦辣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贺凛开始厌恶应酬,看见那些虚伪的嘴脸,那些为了利益,为了金钱权势,表面上各种阿谀奉承,转身各种阴谋诡计,恶毒重伤,让贺凛越来越无法适应,他每天都感觉不想面对这个世界,这个脏污又充满了罪恶的地方,甚至,他连身边的翟境奕和崔曜也不想看见。
所有人都看不出来贺凛的不同,他们眼中的贺凛依然强大,手段凌厉,将那些闹事的人镇压下去,一次次的解决掉贺创世的算计和陷害。
没有人知道,抬手间就决定上百亿合同的男人,人前表现的越是矜贵,高雅,他的内心就越荒芜,就对活着越失望。
他只能在黑夜来临的时候,奔赴着他心里唯一的温暖,在她身边躺下,抱着她,感受着自己还在活着,他还在呼吸。
可是这短暂的活着,还是贺凛偷来的,他每次躺在明夏的身边,就又看见她冰冷的眼神,她绝情的要和他划分界限,他和她之间横亘着的是那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是他不干净了。
以前贺凛没这么深的感触,可是现在他就感觉自己还不如梦里的贺凛,最起码,梦里的贺凛,从没有碰过
明薇,梦里的他孤寂的活着,创下了一个商业帝国,即使死了,带走的也是一个干净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