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申幼时得过小儿病,因此右腿落了些许毛病,只是不仔细看不出来,却还是因此被人起了赵瘸子这个外号,这么多年他最厌恶谁喊他赵瘸子,柳元茂此时气急败坏口无遮拦,他顿时面色阴沉,肿着一张脸也顾不得疼,当下大叫道:“柳元茂,你个孬种!你敢做不敢认!你们姑侄俩都商量好了,待你这边事成你姑姑那头就将这姑娘夜不归家的事闹大,最好是闹到司正地保,待你与姑娘同坐一车回去就顺其自然坐实了名头,人家不得不将姑娘嫁给你!你还说等事成你就是你姑父隔壁家的主君,将来吃喝穿用不愁,妻妾成群,别说吃酒狎妓,就算是买下一座妓院都是小意思!你指天发誓,这些是不是你们姑侄筹划的?我只是稀里糊涂帮你忙,也没听你说个完整就信了你,到底只给我一百两......谁知道你背地里还有什么龌龊事!”
覃柔没心情听他们狗咬狗,但这些话却让她神色凌厉起来,目光如冷雪寒霜一样盯着柳元茂。
庄妙香却已经听不下去,她面上烧红一片火辣辣的,心里无比愧疚,上前拉住覃柔的手:“覃姐姐,你、你别听他满嘴胡诌,柳姨娘本就出身风尘,她侄子一向又是个行事不正,不着调的,我母亲多次劝说父亲可
依然随了姨娘去,没想到放纵多日惹出这份祸事来......还带累覃姐姐你。我真是羞愧极了,不知以后还以何颜面见你!”
见她急的要哭,覃柔面上已经没了方才的冷冽,转而带了微笑:“你别放在心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既然出了事也得了拦,只将他二人处理好就行,我不会因此记恨你。”
二人互相说着,却没注意柳元茂脚下一动,腿跟着慢慢支棱起来,玉珠眼尖高声道:“他想跑!”
庄寒松面色一冷,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
却没想到柳元茂并不是想逃跑,他刚刚目睹了赵申逃跑被打成猪头 ,他还想跑就怪了!他反其道行之,起身的同时右手从小腿上掏出一柄寸长的小匕首,欲扑上前抓住离他最近的玉珠。
在场的人都以为他是想要往后逃跑,根本没想过他意图往前,就这样让他钻了个空子。
趁着愣神的功夫,那柄雪亮小巧的匕首就已经横亘在玉珠白皙的脖颈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哪里是寻常能见的,吓得香儿大叫一声,引来柳元茂双目瞠圆,呵斥众人靠后,玉珠也被从后挟持不敢乱动。
然而几乎是想也没想,庄寒松手中的长剑便往前一步,轻巧一动,一个腕翻,柳元茂握着匕首的手就不自觉像豆腐一样软塌塌地落了下来。
他吃痛一阵,才发现自己手腕上争先恐后涌出一大片血珠,使得他不得
不脱手。
玉珠见匕首落地,方才害怕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眼见他吃痛另一只手也松开,于是心一横,下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一踩——柳元茂顿时滚在地上左手扶着流血不止的右手叽哇胡乱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