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瞬间变了好几种脸色,最终只是坐下来叹一口气,犹如惆怅老父似的怨怼自责,“柔姐儿,你当真要与叔父这般疏离?可知你父亲母亲早亡,我作叔父的并不少操一份心,裴家的婚事也是我与你婶母多番周旋才定下,如今你翻脸无情,可知你父亲我大哥在天有灵,见你我闹成这样岂不会伤心?”
见他这样会唱会作戏,覃柔心中不禁翻了个白眼。她还没同他算裴家这笔账,他自己倒还表起功来了。
她没心思与三叔作戏,只冷淡淡着道,“三叔婶母的好,柔儿都记在心里了,但既然高大人提议如此,三叔还是别拖拉着误了高大人的心情。”
覃三爷侧目去瞧高谦,见他目光放在覃柔面上,却只是一瞬间便将目光收回去。虽然只是一瞬,覃三爷心里也不免泛起了嘀咕。
看来高谦也靠不住。
骑虎难下,话尽于此,覃三爷不能不给高谦这个面子,只好瞧着覃柔写完契书,叔侄二人摁了手印,这才算圆满结束。
事已经办妥,覃柔吩咐
玉珠收好东西,利落起身福了福,“既然事毕,小女不打扰叔父与大人吃酒饮宴,若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丫头婆子们,先告辞。”
瞧她来的利索,走的也利索,高谦失笑,倒是将一旁守着的长平给愕然住了。
长平腹诽:公子这样不苟言笑的人,如今屡屡为了覃姑娘动容,莫非......
他偷瞧过去,见高谦宽慰覃三爷几句,便再饮酒不提,不由地疑惑,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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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里一大早玉珠就沾了一身的露水进门,见着起床梳洗的覃柔就凑进内室说话。
耳语几句,覃柔问道,“这样早?”
玉珠点头,“我亲眼瞧见的,咱家只有一架车,院子墙挨着墙,门摞着门,不过是抬抬眼仔细听就能听到马房的响动,我才出去瞧,绝不会有错。”
覃柔心里犯起了嘀咕。
禾娘有些担心,“莫不是三老爷狗急跳墙,想什么阴招吧?”
覃柔是内宅小姐,昨日的事本就是唐突大胆,若高谦并不帮她说话,而是其他哪位青州的官员,必然要先治她一个不敬长辈、不孝不义的罪名,少不得还要挨些板子,哪里还会听她什么分不分家的话。
好在与高谦有些来往‘交情’,可她也不知为何,高谦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己是在利用他的权势,这样的人分明是厌恶被利用算计才对,偏还要帮自己,覃柔也不懂了。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分明是男人
心海底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