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编乱造,原本我路过那春华巷那里的纸墨斋,只是口渴在对面的饮子铺里略坐一坐,没想到就瞧见珊姨妈从饮子铺绕着上了小船。我生等着他们下了船再去寻,见那船上有这样东西被遗落,我给船夫塞了点钱让他别胡乱传说,想着只要我不说,此事也就无人知晓。可自我来了覃家,姨妈、姨奶奶都对我不薄,我明知珊姨妈此事不对,若不能与长辈细说透露,真是对不起覃家对我的一片心意了。今日正巧遇见舅公,也是想让您知晓此事,看是处理还是如何,也算是早有个准备不是?”
自己为了覃家拼死拼活劳累,回来不过找小妾玩乐放松,妻子就各项问罪,连一向乖巧的女儿也这般不知廉耻,这让他熊熊怒火燃于胸前,却当着裴言的面只得全部按捺下去。
“好孩子,舅公竟是错怪了你。”
见裴言手上的玉牌,覃三爷温言道,“这东西能否给我?待珊儿回来,我定然是要问个清楚的,这样东西在手总是个凭证。”
想到方才孙舟那比黑锅底还黑的脸色,以及吩咐小厮取来纸张取宝钞银票,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与调笑,顿时就觉得心里很是舒坦,事已办成,这玉牌索性给他就是。
瞧覃三爷气冲冲地回去找金氏兴师问罪,裴言没了方才的紧张脸红,双手背后一剪,唇角一勾,迈着轻快的步子往海棠居去。
午后有风,海棠居里
的杏花树已经开尽最后一点,已见不少青涩果子挂在花蕊丢尽处,微风摇曳,与一旁的梧桐来回晃动,阳光被剪碎斑驳地洒在石桌上。那桌上摆着碟玉蝶糕,与颜色多姿的冷饮子,以及绿莹莹的玉碟子盛装的冰镇荔枝肉,惬意极了。
“真是不错。”覃柔命人将湘妃榻搬了出来,半是躺半是坐的斜欺在上头,感受风里带来的果香混杂着花香,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禾娘本不赞同将湘妃榻搬出来,是在内室也就罢了,门一合谁也看不到,但就这样半躺在院子里,外头就是家里的仆妇人来人往,若是瞧见了、传出去怎么是好?
与禾娘不同,玉珠则是拍手道好,附和称是,甚至立刻行动起来,与两个小丫头将榻搬了出来。
至于覃柔,她才不管那些人看什么说什么,她从前在京都侯府十几年如一日的小心翼翼,循规蹈矩,却也不见得有人称赞她一句德行规步,端庄贤惠。反而是得了个婆家看不上,外头看不起的结果,既然小心一辈子都得不了别人的好,如何还要委屈自己?
瞧见她这样放松肆意,与面对外人时判若两人,掩藏在门外的裴言不由就是会心一笑,至于笑什么......他唇角的弧度更上扬了些。
“裴大公子!”
身后忽然传来个小娃的声音,倒是把沉浸自己思想中的裴言拉了回来。他一早察觉有人靠近,只是外人面前他
并不会功夫,因此还是装作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