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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国士无双

楠溪洲春国。???? ??s卄???.??m ????

从颖山陈氏出门远游,顶著“监察使”职责巡查一洲的小镇陈氏弟子,在这座四品王朝的北方小县城,遇上了行伍补兵,被强行撕扯出了那间小饭庄。

双方之间,一边是光明正大將补兵当成了抓兵,要將那一城青壮读书人编为行伍,再送往一洲南侧的许川姜氏大城,而后再去往一洲边界备战御敌,另一边又觉得对方太过霸道,手段粗糙,不分青红皂白逼人送死,实在不是正道该有的做派。

一时之间,双方形势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兵戈相向的意思。

有个一身儒衫的中年文士,双手拢袖,缓缓从小县城东门进入县城,步履轻缓往城中走去,最终在距离那间饭庄不远处停下脚步,静静看著那个出自陈氏的少年人与那抓兵的武將对峙。

陈济面色不好看,盯著那个光明正大借著由头来欺负读书人的武將,一身神修的精神力修为微微鼓盪,衣袂翻飞,大袖飘摇,大有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的架势。

那武將见对方是个身怀修为的仙家修士,微微有些讶异,但並无半点怯场之意,冷笑著看著眼前这个少年人,像是在等待著他出手一样。

武將手下一眾负责抓人的武卒,眼见自家將军在与一个看起来是仙家修士的儒生少年人放对,一个个便毫无犹疑直接撂下手头拿人的差事,迅速匯聚到那武將身侧,里三层外三层將那少年人围在了中间,张弓搭箭,持枪按刀,冷冷看著这个当街作妖的读书种子。

与读书人不对付是多年以来的军中习惯,在这种时候冒出来一个不开眼的愣头青,就正好也能拿来杀鸡儆猴,时机也算是刚刚好。

陈济定定看著那囂张跋扈的武將良久,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直接出手打架,忍得一时之气,避免真的和自家人打起来,有碍大局。

那武將眼见少年人认怂,不屑般撇了撇唇角,低声冷哼了一句,“果然还是个没胆量的怂包,说你们这群只会吟酸诗的傢伙是外强中乾的绣枕头,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精神力修到了一定境界的陈济,对於那武將嘟嘟囔囔的不屑之言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但也还是仅只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闭口不言,像是真的认怂了一样。

那个拢袖站在人群外围的中年文士,看著人群中沉默下来,似乎真的就准备跟著去往城外军营的少年人,神色微微放鬆,唇角还带了些笑意。

长街上鸡飞狗跳,那些重新开始抓人补兵的军中武卒,再次开始四处拿人,前半截因为与少年人对峙而放鬆了管束,有些偷偷摸摸想要逃跑的城中读书人,再次被这些如同虎入羊群的行伍军卒连打带骂赶了回来,就开始一个个哭天抹泪,哭爹喊娘,一片乱糟糟。

但不知为何,好像就只有那个拢袖站在街口的文士,一大堆军卒直接从他身旁经过去抓人,却好像又是所有人都没看见他的存在,明晃晃成了鹤立鸡群,还无一人觉得不合理。

本是低著头站在人群中的少年陈济,无意间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再次看了眼那个还在趾高气昂抓人的武將,没见他表情有任何的不妥,就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那个中年文士见少年注意到了自己,於是就笑著点了点头,又抬起手朝著少年人招了招。

陈济有些惊讶,也有些犹豫,思索片刻后还是直接离开了被赶到一处的人群队伍,直接朝那中年文士走去,路过一个个大睁著眼的军中武卒身旁时,他们好像也无一人注意到他的“逃跑”之举。

这一幕,让陈济心头微微一凝,看著那个中年文士的眼身也更加凝重。

双方见面,少年人抬起双手抖了抖衣袖,朝著那文士行了个揖力,恭敬道:“晚辈陈济见过前辈,未敢请教前辈是?”

那文士见这少年人礼数板正,笑意便更加亲切了一些,回以一礼,温声道:“我姓叶,来自石磯洲,跟你的先生崔觉也算是旧识,在离开石磯洲之前还算是燕云帝国的人。”

这个文士正是与那位燕云国主在社稷坛有过一番交心之言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离开燕云,后来在大运河畔与那位运河水君老船夫有过几句简单交谈,隨后便离开石磯洲南下到了楠溪洲的读书人,名叫叶道新。

陈济抬头看了眼那文士,虽在心底里有些惊讶,但也没有直接掛在脸上,只是表情平静继续问道:“不知叶先生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中年文士笑了笑,看著少年道:“本来是不该来这里的,但是之前在石磯洲有些心得,就觉得想要找人聊聊,好巧不巧今日碰上了你,所以便进来一观。”

这句话里的意思,跨度有些过於遥远,因为文士並未明说他从石磯洲翻山跨海来此,就是为了找人的。

少年人陈济却在一瞬间听明白了这文士的某些意思,表情依旧平静,只作不知,道:“那不知前辈今日有何赐教?”

中年文士將少年人的表情变化全部看在眼中,但对於少年的问话却並未给出直接的答覆,反而是不答反问道:“你刚才明明就是想要动手的,为何又会突然罢手?你不觉得他们如此欺负读书人,实在有些欺人太甚了?”

陈济並无犹豫,有些事在他之前选择罢手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选择,所以此刻的回答就显得很是顺畅,只见他摇了摇头,回过头看了眼那些好像还是未曾察觉到任何不妥的行伍中人,这才认真道:“以暴制暴不是好选择,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势下,而且对方的某些看法也並非空穴来风,很多读书人只读死书,六艺只修了一半,怪不得要被人家嘲讽作绣枕头。”

中年文士闻言,大概是忌讳於少年的口无遮拦,所以在听到少年人最后一句话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定定看著少年人,淡淡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有礼有节,这些行事粗俗的行伍兵痞,打著补兵戍边的幌子明晃晃在这里仗势欺人,你作为这些读书人的自家人,怎可替对方开脱?分不清里外,做的什么读书人?”

少年陈济被那中年文士毫不留情一顿批驳,脸上表情依旧毫无变化,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若天下大道不行,则小道不过镜水月,楠溪洲若是一洲陆沉,读书人再如何关起门来之乎者也,也还是清净不了几天的。”

那中年文士被少年人这话堵得脸色一黑,但还是冷冷又问了一句,“所以就能用天下兴亡来威逼別人送死了?你身怀修为倒是能站著说话不腰疼,可曾为这群文弱书生著想,上战场直面妖物,他们与送死何异?”

陈济看了眼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此地,又突然开始疾言厉色的中年文士,虽然有些心头不適,但还是又解释了一句,“力恶其不出於身也,不必为己。”

那文士同样是儒家门生,更曾是燕云帝国乃至石磯洲都有名的大儒,岂会不知道少年人这句话来自何处,但他此刻却像是与少年人槓上了一样,非要见个高低,听见少年如此说,依旧一脸的冷笑,“一家之言,何患无辞?”

陈济终於皱了皱眉,再次看了看眼前这个自称与自家先生有旧的读书人,选择不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到了这一刻便彻底沉凝了下来,但双方又摆明了互不相让!

那文士眼见少年人久久不肯低头认错,便不惜以自身文气强逼少年人低头,但陈济始终不曾退让,一身傲骨,寧死不折腰。强逼无果的中年文士最终脸色冷沉,看著少年人冷哼一声,直接甩袖转身离开。

下一刻,那个还在指挥麾下抓人的军中武將,就骤然发现先前那个意图与自己放对的少年人不知何时竟跑到了街角那边,脸色立刻就是一黑,抬起手中马鞭不轻不重抽到身边麾下军卒的一身皮甲上,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瞎了?没看到人又跑出去了?去给老子把那个怂包抓回来!”

那个被自家將军抽了一马鞭的军卒有些委屈,那傢伙刚才明明还在队伍中的,怎么这一眨眼就跑那么远了?他娘的这么多人呢,难道都是早饭没吃饱,全都眼了?这他娘的也不能怪我一个人啊!

那中年文士离开了少年人陈济的视线,但其实並未走远,此刻站在街角某处不太显眼的位置,已是连陈济也看不到了。

只不过,此刻文士面色不再如先前冷厉,只是静静看著那个重新进入行伍之中的少年人,眼神有些欣慰。

下一刻,有两个年岁都不小的老人,同时出现在这中年文士身侧,同样笑眯眯看著那个少年人,一位来自姜氏大城那座后山,常年学著自家某个后辈小姑娘,坐在某棵树梢上看云海,一位来自陈氏那座藏书楼,常年坐在一张摇椅上晒太阳。

姓叶的中年文士抬手作揖,朝著两位前辈名宿行礼,“晚辈叶道新,见过二位前辈。”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如出一辙摆了摆手,“不必这么多礼数,老人家年岁大了,还礼太费事。”

文士笑了笑,便也自顾自起身,自己收了礼数。

姜氏二祖姜北海,转过头看了眼多年都不曾见过面的陈氏二祖陈吾洲,笑道:“老东西收回来这么一个后辈子弟,做梦笑醒了几回了?”

陈氏二祖陈吾洲笑了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谁睡觉还不是放个屁就能崩醒的岁数?哪里还有做美梦的好命?不做噩梦就很不错了。”

文士叶道新对於两位前辈如此隨意的聊天方式,只作未闻,专心致志看著那个镇定自若站在人群中,好像真的准备就此参军去往边境的陈氏少年郎。

两个老人各自再一笑,陈吾洲转过头看了眼中年文士,声音迟缓,但笑意还是很明显,“以叶大先生之见,此子如何?”

文士此刻表情认真,眼神之中也带著丝丝缕缕的满意之色,“临大事不拘小节,知不可为而为之,有读书人该有的气象。”

两个老人互相对视一眼,对於年轻人的这句评价都有些意料之中,也有些意料之外。

姜北海则是又笑了笑,也看著那文士,缓缓道:“那以叶先生之见,那个还在石磯洲的小傢伙又如何?”

这一次,文士似乎是因为对某个少年人的感官有些复杂,所以给出评价的时候略带了些迟疑,更让那两个特意来此的老人都有些意外。

“不好说。”

——

楚王看著一身桀驁的苍老少年人大摇大摆站在不远处,还当著自己的面放话將来要问拳楚王府,一瞬间眼神眯起,更说了一句看他能不能逃得过自己出拳。

下一刻,这位天下武道前三的绝巔武神就开始单手负在身后,以一只手开始朝那张冠李戴的少年人出拳。

夜色如昼,长空雷鸣。

刚刚经过了一场乱战的临安城,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惊得有些风声鹤唳,无数人满眼惊骇看著城外十里的那个方向,心底惴惴,眼前这一幕的动静,可比那堪比十一境的宫中貂寺偷袭武神,而后一拳一剑震动皇宫的动静还要大得多。

楚元宵此刻紧咬牙关,硬扛著那位楚河之主的单手重拳,一拳又一拳与之对轰。

有些破绽放在境界不够的人眼中等於並无破绽,可放在如楚霸王这样的武道霸主眼中,跟漏风的筛子差不了太多。

少年人的神魂顶著一尊武神境的肉身,等於时时刻刻在忍受武夫血气的炙烤煎熬,肩扛山岳,负重前行,虽然给了他飞跃大半洲之地的时间和距离去適应,到了临安城时也基本能做到以假乱真,如臂使指,但不是自己的就终归成不了自己的,有些貌合神离,在这位楚河之主眼中便与那鸿沟无异。

而且,那位兵家大圣人韩兵仙在军阵一事上大概是长於楚王的,但只比膂力的话,他本身也是低了一筹不止的。

两相叠加之下,这位楚霸王即便此刻单手出拳,他楚元宵该接不住还是接不住。

不过,即便是被砸得不断后退,从临安城外十里处被一拳又一拳砸退到了百里之外,咬著牙不低头的少年人依旧毫无服软的意思,到后来只能双臂护在身前,但他虽在不断后退,却始终未曾放弃过要找机会重新递拳回去。

出拳轻鬆的楚霸王,看著少年人那个丝毫不曾服软的眼神,不由地冷笑一声,“有没有命活著都不知道,还有心思想东想西?螳臂当车,志气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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