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登基未满两年的先帝一夜暴毙,三位成年皇子为争夺皇位隐瞒父皇驾崩的消息,你假传圣旨我逼宫、我逼完宫又被他清君侧,一番腥风血雨后,三位成年皇子互相残杀,死的死残的残,还牵连了无数大臣枉死。
直到沉寂两年的贺垂天领兵平定宫乱,一力将当时仅有十三岁的四皇子贺勉推上皇位,此后又远征边疆夺回被南国趁虚而入攻陷的几座城池,自此奠定了摄政王不可动摇的权威。
而在三王之乱中殒命的大臣中,不乏被高官厚禄、从龙之功蛊惑而参与其中的前丞相、各部尚书和侍郎,新帝登基后面对凋零的朝堂不得不任用新人,这又给了贺垂天趁机塞人的良机,当今丞相葛临还是穆杭老爷子告老还乡前死命推上来的中立派。
葛临刚过而立,正当壮年,若非那场内乱这个位子他少说还要再爬十来年,自是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遇,朝堂上在摄政王和新皇间起到了很好的平衡作用,是穆杭一手教出来的得意弟子。
穆清尘垂下眼帘,葛相是不是有几个适龄的妹妹?
回到清乐宫时,殿内一片肃静,宫婢们
大气不敢喘地立在偏殿外,包括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胡枕,穆清尘了然地抬起帕子盖住勾起的嘴角,神色自若地进殿内梳洗更衣。
“娘娘,那个狐媚子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皇上!真不要脸!”琥珀愤恨地压低声音道,“也不怕被言官骂死!”
白日宣淫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小皇帝年方十九,上头被摄政王压着战战兢兢多年,精力都用在冲穆清尘泄恨上面了,确实没怎么尝过鲜,今天被端木槿刺激狠了难免冲动。
穆清尘乐见其成,面上却要为皇上遮掩一二,“好了,陛下的事哪里容得外人置喙!让下面的人把嘴都闭严实了,别人我管不着,若是从我们宫里泄出一丝风声,别怪我把人扔给慎刑司发落。”
轻轻柔柔的声音却听得人遍体生寒,琥珀立时闭了嘴。
今天这事儿说来也有她的‘功劳’,若不是她没忍住呛了端木槿几句,也不会给人机会就往湖里倒。幸好她是皇上的人,清妃更不可能为了争宠而针对后宫妃嫔——知情人都明白这份“宠”无人能争、无人敢争——否则怕是会被那小才人算计至死!
琥珀一脸悻悻地出殿去警告宫婢们,绀青不忍道:“琥珀她也是护主心切,娘娘您别与她计较。眼下要紧的是这端木才人该如何处置?”
皇上一心扑在和摄政王明争暗斗上,对后宫向来兴趣缺缺,毕竟有实权的大臣不会愿
意把女儿送进这傀儡皇帝的后宫,满宫妃嫔有家世背景的寥寥无几,也难怪小皇帝‘独宠’清妃。
“处置?我一个……哪有资格处置陛下临幸的妃嫔。”穆清尘仍是那副麻木无趣的‘死样子’,低头盯着手中的茶盏仿佛能盯出一朵花儿来。
绀青偷偷翻了个白眼转身出殿去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