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通俗易懂的比喻来讲,就是有一个地方在发免费的鸡蛋,大家知道有鸡蛋可以领,又不用付钱,大家自然毫无顾忌的去索取,去排队,巴不得每天都靠着这两枚鸡蛋来温饱。”
这对一旦有钱,就必定要‘锦衣归故里’‘回家乡修老宅’的种花人来说,是相当不寻常的事情。
“有人拿金子和别人投资,别说是金子,连带着自己都跳楼了。”
陈冬春抿了抿明显有些干涸开裂的嘴唇,继续说道:
“她和年轻人综合考量各种情况,然后想出了一个并不能算是方法的方法.”
他们有钱,这毋庸置疑。
我刷刷刷的将问题写下,陈冬春不愧是个老师,看到我的提问,便知道有人在认真听见,脸上多了一丝欣慰:
“没有那么容易相信,毕竟以肉换金的事情已经存续了许久,大家都已经吃到了甜头。”
可他们没有修房子,那么.最起码证明,他们得到钱后,很快又会没钱,甚至连自己居住的地方都来不及修缮。
“突破点一:金子的留存。”
“还有人拿金子,被收金店的老板用假钞骗,出门又被偷窃.”
“那金子,他们留不住。”
“所以,故事里的那位姑娘和年轻人进行了很多尝试,创办村学,引入科学思想,偷偷印发某些宣传刊物,还有求助外界”
“况且,鸡蛋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免费,等待鸡蛋的时间就是隐形的代价,人会惰怠,地会荒芜”
陈冬春坦然的对上我们的眼神:
“就是捣乱,也可以说是‘装神弄鬼’。”
龙湖村的房屋都上了年份,摇摇欲坠,甚至都没有修缮的痕迹。
只有让大家知道有代价,大家才会放弃去领鸡蛋。
“而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大家明白这一点,明白去领鸡蛋的‘代价’。”
我心中震颤,有些沉默,不知该如何评判。
没有错。
陈冬春伸出手,开始一件一件认真掰扯:
“以血肉换到的金子,在不久之后就必定会以各种名目花出去。”
“但这些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村学的孩子太小,不足以成为反抗的主力,刊物与真金完全无法媲美,甚至连求助于外界都因为某种原因失败了。”
“大家只以为自己运气差,怀揣着‘再试一次,再试一次,再生一个孩子,或许翻身的机会就在这里呢?’的想法,一次次的举办祭典,被套牢于此,还要说一句‘都是巧合’。”
陈冬春沉默片刻,可就像先前的无数次那样,又很快的振奋了精神:
“不过,他们还是从困难之中找到了两个突破点。”
“有人拿到金子后,便去赌场‘捐款’,将自己孩子输了出去。”
没有金子。
从头到尾,那金子甚至都没有到村民的手上!
那湖里的‘仙人’只是将金子给村民们‘看了看’,后续很显然又以不知名的手段收了回去,就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血肉。
这不是天大的玩笑是什么?
我心中觉得讥讽,陈冬春难掩神伤:
“这个突破点其实是很对的,两个年轻人也将这一点宣传了出去,但除了在村学里面上课的小孩,没有人相信他们。”